悦来酒楼门口,此时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人声嗡嗡,喧闹声不断。
这时一声回答穿过众多嘈杂声,铿锵有力地落入众人耳中。
那声音似水击卵石般清脆,带着理所当然的坚定。
大伙儿纷纷转头看过去,想要寻找说话的人,看看究竟是哪般人物。
随着两边的人自发散开,便将站在门口的人露了出来。
那小姑娘身材纤弱,个头不高,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白玉般的面容尤为娇俏,配上颇有力量的声音,倒也不显出违和。
她脸上似笑非笑,眼底藏着一丝嘲弄。
不知是在嘲笑场中的主角儿,还是边上那些自以为是的看官。
“宋姑娘,你看这事儿闹得!”何掌柜一见到来人,忙走过去想要解释。
宋绵竹摆摆手,没让他继续往下说:“此事不怪何掌柜,纸是包不住水的,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呢。”
何掌柜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宋姑娘说得对,这事儿迟早是要解决的,既然到了这地步,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在自家的地头上,万没有让宋姑娘被欺负的可能。
吴婶子从人群缝隙中挤了进去,跟小二和大师傅站在一块儿,明摆着要给宋姑娘撑腰。
方才就是她眼看场面不对劲,忙跑去弄巷学堂找人的。
刚听到声音便觉得有些耳熟,此时人露出来,宋刚跟高氏一看,还真是个熟人。
这不是老宋家的小闺女嘛!
她一个女娃娃,买萍丫头做啥子?
甭管做啥子,应该不会有坏事儿,老宋家舍得拿出八两银子买人,萍丫头去了他家只有享福的份儿。
可光萍丫头一人享福有什么用?自家还不是沾不到光?
要真让萍丫头留在老宋家,那指着她攀附权贵的打算可就全落空了。
宋刚看着小姑娘,脸上阴晴不定,一时之间拿不准主意。
高氏却是指着鼻子骂起人:“好你个丫头片子,居然敢诓我家!我告诉你,这事儿不算数!把死丫头给我交出来!”
“婶子说得什么话,”宋绵竹淡淡看她一眼,不甚在意地走到一张凳子前,悠悠然坐了下来。
“白纸黑字写下的契子,银子你家也收了,哪有不作数的道理。”
“咱说好的是卖与悦来酒家,怎么变成了你,你这是欺骗!”
“哦?”宋绵竹好整以暇,“何掌柜跟婶子家协商时,可有亲口说过是酒楼要买人?”
“怎么没有,他…”高氏突然哑了声。
当时何掌柜只寥寥几句话,说是要买个小丫头,但究竟是卖给谁还真没说过。
“酒楼里又可曾放出话来,说有买姑娘伺候人的打算?”宋绵竹眼神瞥到围观人群。
她神色极为认真,漆黑的眼眸闪烁,仿佛能折射出人心底的那点儿遐想。
有胆子大的食客喊了声:“没有的事儿!”
“这我可是亲耳听小二哥说得,悦来酒楼从未有买小丫头的打算!”
“就是就是,我想起这位大婶了,那天不就是她来卖闺女,被小二哥轰走的嘛!”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哩!”
宋绵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木头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响声。
“你看,大伙儿都能给悦来酒楼作证,婶子你莫不是记错了,把从哪儿听来的谣言当做了真?”
她扫了眼那些乔河村的村民,声音凉凉。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平白污了姑娘的名声,闹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大事儿!”
村民们下意识转过头,躲避小姑娘的眼神。
这孩子别看年纪小,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瞅的人心里直慎得慌。
“那萍丫头跟穷书生,在街上拉拉扯扯,总不是咱编的吧!”有人不服气地嘀咕了句。
大伙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