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逮到祸首,真要就这么放了?
那些无辜的孩子,曾痛苦哀嚎的百姓该如何?
沈宁远面色生冷,抢先喝道:“一码归一码,他作恶多端,岂能放走。”
“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儿!”苏老爹把小沈夹到胳肢窝里,“咱来这儿,全是为绵丫头,她说如何就如何。”
小沈剧烈挣扎,可嘴被大巴掌捂得严实。
好好的肃杀气氛,顿时不能要了。
宋绵竹迟疑看向梁真,“一定要救?”
沈河沉默不语。
倒是阮娴上前拉住宋绵竹的手,神色焦急:“放了他吧……你要找的东西,只有他有!”
大家听得一头雾水。
可宋绵竹却从沈河的脸上,看出苦涩,心中顿时了然。
难怪梁真如此镇定。
他早知自己有活路。
然而小姑娘很不乐意,像是看到饭团带进淤泥中,既可惜又不舍,却又不得不痛下决心。
反派不除,难不成留着继续祸害自家?
那这世间公理何在,自己从未来至此,又有什么意义?
沈河艰难开口:“血缘兄弟,一定要救。”
草原中有恶狼,埋伏于暗处,亦有飞出的雄鹰,向往自由的天空。
然身世注定,他始终脱不去种族的烙印。
梁真的那些计划,沈河先前不知,既是不想知,也是不屑知,可既为同父异母的兄弟,那很多时候,便由不得他做主。
雄鹰为王,恶狼谋划,一切都是为草原,一切都是为牧族。
当众人再次陷入无言时,梁真却是恢复了正常,露出几分胜券在握的笑容。
可宋绵竹让他失望了。
被团团围住的小姑娘,似自言自语起:“你这还不如要我的命,还命容易,可天下百姓的苦,我该如何偿还?”
“十六至今未寻到至亲,他自幼受的苦难,又该拿什么去还?”
“骨肉至亲分离,身受女子最难言的屈辱,以后我又该如何去面对素兰姐?”
“拿别人的仇恨,去还自己的恩……”
“沈河,我拿你当朋友,以为是你懂我的。”
沈河叹息:“我懂你,却也怕你。你活得太真,难免会伤到自身。”
贺闻倏地握紧手,喉咙干涩,竟无法出言劝阻。
大家都太懂她,可知真相者,唯有三两人。
留下梁真,若其不肯松口,道出解药去向,那小姑娘……她是真的没多少时日了。
宋绵竹回望向少年,眼波流转间,似已道出一切。
是啊,她没多少时间了。
今日若不除祸首,她害怕往昔的那些努力,终将成空。
宋家难得团聚,亲友全然安好。
就连心中的少年,也似要从阴影中走出,迎向那最好的结局。
她赌不起!
说时迟那时快。
低矮的城墙里,跳出数名黑衣人,掳起梁真往对面狂奔。
苏姜下意识把阮娴护在身后,伸手要去拉宋绵竹。
视线中,有一高大的身影,几个跨步间追逐而去,伸臂便将一名黑衣人拽起,狠摔于地。
动作大开大合,并没多少招数,可偏偏就是有股难以匹敌的豪迈。
苏老爹怔住,越看越觉得熟悉,苏姜已经略显激动喊起:“真的是……大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