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景在后面憋住笑,轻咳声:“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郁香兰被打断,亦是没好气瞪她眼,半天找回思绪,接着道:“我虽是大晋人,却也最痛恨大晋人,若不是得主上相救,也不能过上安稳日子。”
宋绵竹急得抓心捞肝。
话痨没法畅所欲言,可真愁人。
好在贺闻长了嘴:“报恩与行恶是两回事,你们如今的行为,与当年的邪医又有何区别。”
郁香兰身子颤了颤,半晌后,才缓缓道:“此毒发作后,七日内必亡。你们也不必问我解药,我又岂会带在身上。”
她抬首向小姑娘看去,眼里似有千般情绪:“若你能去草原,若沈河还愿救你,他自会寻到解药。”
宋绵竹很想翻白眼。
七日内去草原,闹呢??直接说她死定了呗!
“七日内……”贺闻面若死灰,从这儿回永宁,都不止七日,连想寻道长相救都难。
郁香兰似乎很喜欢看少年现在的神情。
绝望中透着想要毁灭一切,唯留下她的小小夙愿。
等感到自己快撑不住时,才悠悠道:“其实……我这有一道方子,可延缓毒发至两月。至于信不信,就看你们自己了。”
说罢,她迅速报出些药材名,缓缓阖上眼睛,像是不愿再看见任何人。
“试不试?”姜云景捏了满手心汗。
贺闻低头去看宋绵竹,而宋绵竹眨了眨。
“试!”
早就候在旁边的老蔡,跟被火烧了屁股般,一溜烟儿跑走。
“快!快进城买药材!要用最快的速度!那几个,刚都听清楚了吧,咱对一对方子,绝不能出错……不行,还是劳官爷走一趟,不,我跟官爷一起走!”
姜云景朝宋绵竹感叹:“你真不认识那东家?这些人对你可不是一般的用心。”
宋绵竹感受到头顶热烈的视线,闭上眼睛装睡。
她知道个锤子啊。
半个时辰后,老蔡亲自端着药碗去了屋子。
贺闻接过,小心喂给宋绵竹。
“感觉怎么样,有好点吗?”
“哪儿好那么快啊,你以为是青霉素……咦?”
“何为青霉素?”
三个人的话音脚跟脚。
姜云景的疑惑未得到回应,小姑娘已经慢悠悠爬起来。
“感觉好的只有嘴啊,这走路还是树懒嘛,你蹲下,背我去看郁香兰!要快!”
贺闻听话把她背起:“我刚抱疼你了?”
宋绵竹脸一红,给了他一记铁砂掌,“哪儿那么多废话,走快点,驾!”
公主抱哎,她小人家有点扛不住。
然而两人赶到的时候,已是为时已晚。
今日所有人都在忙着善后,压根无人能注意到此处。
也就没发现,郁香兰不知从哪藏起块利刃碎片,悄悄割腕自尽。
宋绵竹看着那张被划花的脸,不由叹息。
临死前都要为他免除后患,当真是难得的痴情女人。
只可惜那个人不值得。
“你既学医,该明白万物相生相克之理,解药在草原,害你的毒药又岂会在大晋。”
小姑娘的嘀咕声不大,可在场人却都听得分明。
贺闻面色未变,显然早有猜测。
而姜云景脸色变得难看,心电急转间,已经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
他咬起牙,似从牙缝中挤出:“畜生!此人当诛!”
“是啊,他不死,还能死谁呢。”
宋绵竹伏在贺闻的背上,把脸贴在他脖颈处,眼里闪过些许冷意。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