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里,郁香兰变得沉默寡言,再不肯跟任何人多说一句。
许还是为那日中计而悔恨。
宋绵竹也没再管她,每日跟车夫闲聊,心静下来,方才躺回车厢,思索接下来该去做的事。
只要一想到拐卖案与下毒案,竟是精心的谋划,她就有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若是没有了底线,那人间亦可成地狱。
此次是草原那边做得太过。
可偶尔想起沈河,想起那些朴实的牧民,小姑娘又会生恍惚,恍惚过后便蒙头大睡。
且走过一遭是一遭。
她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天塌下来总能找到高个子撑。
只是她想见的那个高个子,也不知这会儿躲到了何处去。
一连数日。
很快抵达通州辖内。
过了此地便离京城没多远。
因而此段路亦是众人最警惕之处。
若有人要来劫囚车,错过此地,便是错过最好的时机。
两辆囚车,一辆关着郁香兰,一辆关着她的两名手下。
衙役们骑于马上,神情中透满戒备。
宋绵竹把姜云景拉进马车。
本来他是不肯的,怕坏了姑娘家清誉。
可这种关键时刻,宋绵竹哪儿顾得上许多,再说她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
队伍中气氛凝重。
然而走了一整天,别说是人了,连个误闯下山的傻狍子都没见着。
“姜大哥,你确定把消息放出去啦?他们不是要在京城外逮咱吧?多大胆儿啊。”
“此次本就是试探,对方会如何行动,尚未可知,许就是……没想来救吧。”
“那郁姐姐得多伤心啊,一颗真心错付渣男。”
姜云景失笑摇头,正想再说时,忽然外面响起动静。
“大人,此处附近无干净水源,是否去前面庄子借些?”
姜云景掀开车帘,见外面是片密林,索性走下去:“怎么停了?天黑前能赶进城吗?”
“回禀大人,非是咱要躲懒啊,而是此刻路面坑洼,囚车不慎掉落了个轮子,还伤了两匹马腿,属实需要修整。”
姜云景皱起眉头:“怎得入了林子?”
“前日大雨,官道被落石拦住,好像是附近镇子改了新道,特意指明了路。”
他听着有些不对,打量四周,见像是没什么异常,才算稍安。
“既如此,你便去老乡那打些水,再问问人家,是否有水。”
衙役应声快步离去。
宋绵竹听见外面动静,也下了马车,四下找出事的马匹。
她蹲下身,仔细观察过,便旁边的人问:“这位大哥,是在哪儿出的事,能领我去看看吗?”
“宋姑娘客气了,你跟我来。”
枯叶铺就的泥路中,许是受雨水影响,被来往过路者踩的坑洼难行。
大洞连着小洞,马匹稍有不慎,确实容易陷进去。
先前路过镇子时,衙役跟当地居民打听过,因而真遇上时,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宋绵竹仔细观察后,面色却变得有些凝重。
她在草原上骑马牧羊,看似成天玩乐,却也没少涨见识。
比如此刻的坑洞,就很像是草原上狩猎的陷阱。
再加上衙役的那些描述,她心里很快有了猜测,怕是自己在等的人要来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宋绵竹快步走回去,跟姜云景细语几句。
“你的意思是,前面设有埋伏?”
“说不好,既在林中布了陷阱,为何不在此处动手?”
姜云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