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同样一手羊腿:“好吃。”
宋绵竹豪放抹了把嘴,鄙视道:“我俩就吃个饭,需要腾地方?大人的脑子里就是龌龊。”
“嗐,你要这么说!”时兄弟来了个大喘气,“怪不得刚没找到羊腿,感情被你给一锅端咯!那啥,见面分一半!”
宋绵竹顿时咔咔啃了一圈,方才抬起头遗憾道:“男女授受不亲,我这都啃过了,下次吧,下次一定给你分。”
时兄弟干瞪眼。
脚边一只呆头鹅疯狂在扇翅膀。
扇一下他的小腿,拍两下地,把一介泼妇养得活灵活现。
宋绵竹看得直乐,朝人挤眉弄眼:“你咋招惹它了?不是让它给你挪地方了吧?”
“哪儿啊,嘿,你刚没在前面是没瞧见啊,”时兄弟一下来了兴致,单只把大白拎起,扔到宋绵竹身前,“它刚老带劲啦,竟然想扇皇帝大嘴巴,啧啧,不愧是你养的鹅啊!”
宋绵竹低头,眨巴眨巴眼,似乎在消化话里的内容。
不期然跟双绿豆眼对上,呆头鹅忙左顾右盼,打呵欠伸懒腰,磨蹭到贺闻脚边趴下装睡。
怎么看怎么心虚啊。
她不由竖起大拇指,批评道:“胆儿肥啦,敢在家里行刺,罚你吃一个月菜叶子!”
大白脚下一踉跄,疑惑歪了下脑袋。
宋绵竹悠悠补道:“带菊花茶那种。”
大白的绿豆眼快睁成黄豆眼,立马改扑到小姑娘腿上,讨好蹭了两下。
如果是这样的惩罚,请来的更猛烈些吧!
时兄弟龇下牙:“果然畜生随主子,迟早给你养成人精。”
宋绵竹不高兴了,作势要把羊棒骨砸过去:“这是骂它还是骂我呢!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
“为何?莫非建国前就许成精?你见过?”时兄弟听迷糊了,一连三问,“不对呀,大晋建国前,你个小丫头还没出生哩。”
“我没出生,你就出声呢?”宋绵竹嘿嘿笑,很难跟老古董解释新梗,“友情提示,羊是有四条腿的。”
“哎呦!”
时兄弟立马没心思搭理她,忙不迭要往灶房那边蹿。
“唉,我常常因为太聪明,而感到与周遭格格不入。”宋绵竹叹了老大口气。
“恩。我常常因武功高强,而感到与你格格不入。”贺闻倒了杯葡萄汁给她。
“呸呸呸!你才是麻瓜!我,未来神箭手!有机会切磋!”宋绵竹不高兴拍起胸脯。
“哦?那有机会倒是可以试试。”贺闻浅笑,露出两个小梨涡。
“咳咳,不是吧,你还真要切磋啊……”小姑娘立马垮起脸,大眼睛里写满不理解。
好像在说,多大人啦,还气派小女孩!幼稚!
贺闻唇边笑意更深几分,似把方才的满院阴霾全扫空。
他没忍住,揉了下小姑娘手感很好的头顶,“下次回通州,我俩去夜市比掷球吧。”
宋绵竹脸蛋红通通,强装镇定吐槽:“还嫌家里的大橘不够多啊……”
就还挺撩人的。
宴席进行的不算太久,宋家除了美食外,并没有安排多余节目。
他们巴不得早点散场,又岂会给自己多找闲事。
好在也算是宾主尽欢,皇帝脸上有笑脸,旁人就不敢给冷脸子。
只是在离开时,皇帝似有些遗憾,站在门口把院子打量良久,方才一跺脚走了。
老臣们候在一旁恭送圣驾。
其实心里都清楚,别是陛下失望,自己还不是一样,这小公爷到底没露面啊。
多年前,镇北将军府满门牺牲,独留下一八岁幼子,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贺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