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我错了八年,惦记了八年,却始终不敢面对。”
这件事压在他心里整整八年。
“当初兰儿在通州走失,我刚好在与友人游湖,等回来时,不光是兰儿不见,连丫鬟都消失。后赶忙通报府衙,岂料知府因公事赶赴京城,还带走大批驻城士兵,完全不够人手。只得快马加鞭给京里送信,托大理寺速速追寻。”
说到这里,薛永望忽然咬起牙,额上爆出青筋,斯文的面容一时变得可怖,似乎恨不得将谁生吞活剥。
“谁知朱长伟那厮,竟蒙骗于我,口口声声一直在追查,实则压根没上过心!也是前些日子娘问过,我暗中调查过才知,大理寺八年前,压根没给兰儿立过案!更别谈追查!”
“亏我一直拿他当好友!他却是衣冠禽兽!是我,是我对不起兰儿!若是我心细点,再多找找旁的关系,或许……”
堂堂五品官员,忽然痛骂出声,面上的悔恨不似作假。
大伙儿心里叹口气。
却又舒了口气。
原来非薛素兰所想,家人并非没找过她,而是阴差阳错,所托非人。
宋绵竹木着张脸,毫不客气道:
“八年,大人可知八年有多少天,那可是将近三千个日夜!错一天一年也罢,错了八年,只能称之为蠢。”
到底是因其的过失,才导致素兰姐一生的悲哀。
她实在没法轻易带过。
薛永望面露尴尬,堂堂五品官员,虽心里有愧疚,可被一个小丫头当面指责,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然而万夫人却完全站在小姑娘一边,把石桌拍出砰砰声,“可不就是蠢嘛!不光他蠢,我跟老爷同样蠢!被人蒙在鼓里当了八年傻子!”
“此事也不能怪夫人,要怪,就怪那些该死的贼人。”阮娴抚慰拍下万夫人的手,恩,她也挺替其感到疼啊。
宋绵竹手托下巴,眯了眯眼,眸里闪出危险的讯号:“我方才在集市上听人说,此事跟三皇子有关?”
大伙儿心里一惊。
宋家人不大爱去市井凑热闹,因而并没有听过那些传闻。
此时他们惊诧,只是因为三皇子其名!
要知道,那人也可能是自家的仇人。
薛永望犹疑了下,见万夫人朝自己瞪眼,才缓缓点头:“朱长伟那厮,确实属三皇子党。”
这可是桩秘闻了。
外面只知朱少卿跟三皇子走得略近,却也只是猜测,可薛永望言语中透着肯定。
“八年前的事,难不成,布局八年?就为膈应薛家?可这事传出去,对三皇子有好处吗?”宋绵竹像是在喃喃自语。
薛永望倏地握紧拳头。
有好处吗?
自然是没有的。
工部尚书状告大理寺一案传出,不少中间派都开始远离三皇子。
更别提往日那些政敌,口诛笔伐,恨不能把其**钉死在此事上。
他深深看眼小姑娘,把话头岔开:“此案陛下已交于专人去查,必然要还兰儿一个清白。”
“清白……”
宋绵竹咀嚼着这两个字。
一时无言。
对于古代女子而来,“清白”,该是如何沉重的两个字。
话说到这里,便算是结束。
薛永望走这一趟,除了亲娘威逼外,也有出自心里的愧疚。
临走时,他看着小姑娘良久,终是轻声道:“劳姑娘告诉兰儿,若她愿意,随时都能回家。无论以前发生什么,都可以当做没发生。”
宋绵竹笑笑:“就怕你们能,她不能,外面人也不能。素兰姐要回家,可是得带上珍珠的。”
薛永望脸色煞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