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勾唇不豫道:“上一个看到我真身的凡人已经穿在我身上了。”
苏菜菜面如猪肝色,颤声道:“该不是您现在身上这身吧?”
宫玖点了点头,笑得勾魂摄魄娇媚迷人:“没错,那苏儿还想知道为师的真身是什么吗?”
苏菜菜脸色煞白,连忙摆手:“徒儿不敢徒儿不敢,师父不管是什么兽,在徒儿眼中都是俊美无俦倾城国色世无其二的美艳师父。”
宫玖哼了一声,弹了弹苏菜菜光亮的脑门,娇嗔道:“甜言蜜语,油腔滑调。”
您可不就是喜欢这一套么。苏菜菜蛋疼乳酸胃痛得紧。
易芝君死去的第一天。
傅宁远守着她的尸体不吃不喝不说话,只有浩儿念诗的时候,他才会有些微弱的反应。
那反应,似乎叫做惊痛。
不知道为何,自易芝君死后,浩儿便成天成夜地背着《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稚声稚气的声音,飘荡在灵堂中。
仿佛是来自旧日岁月里最刺耳的嘲讽,颇为诡异。
易芝君死去的第三天。
按照平城的习俗,逝者应该三天入棺,五天下葬。
傅宁远将所有仆人清散,亲自给易芝君擦脸上妆换衣,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时间上独一无二的珍宝,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牡丹浮纹金玉棺里,亲吻着她冰冷的额头。
芝君,等我。
易芝君死去的第三天夜里。
宫玖给傅宁远下了禁制,令其昏睡,宫玖推开棺材盖,看了看易芝君僵冷的脸,可惜道:“啧啧,这皮子的怨气颇重呢,太影响美貌了。”他凑近她,“你可有欲了难了之事,本宫为你消了这口怨气可好?”
易芝君死去的第四天。
燕奴再次小产,胎死腹中,大人虽然救活过来了,但却被剥夺了身为母亲的能力。
傅宁远守在令堂里,没有去看望。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只是略略颔首,让管家送了些许补品。
易芝君死去的第五天,下葬。
百姓们让道相送,这些年,芝君庙救助了不少乞儿孤老。所有人都在猜测,若是易家大小姐死了,这芝君庙会不会从此再也没有三文钱一炷香的规矩,会不会世间从此不会再有芝君庙。
百人多的队伍,灵幡重重,纸钱飘洒,哀声一片。
十六壮丁抬着玉棺,傅宁远亲自扶棺,奶娘抱着浩儿走在玉棺一侧。
忽而一阵狂风大作,吹翻了玉棺,十六壮士东倒西歪。
傅宁远面色慌乱地去将玉棺里的易芝君安置好,却看到里头正躺着一个血淋淋被剥了皮的尸体,尸体露出鲜血淋漓的血肉和白森森的骨头,衣服完好地穿在身上,皮子却不翼而飞。
“不、这不是真的……芝君……”傅宁远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却又猛地收回来,浓重的悲哀,像是巨石一般砸在他的心口上,细碎的石子儿尖锐地扎进他的血肉里,刺骨的痛,弥漫在四肢百骸,他哆嗦着发白的唇角,眼中流出血泪,“这不是真的,我的芝君……芝君不是这样的……”
明明不愿意相信,但他却是那样确信,这个面目全非的女尸就是他的妻子,易芝君。
“……不!”傅宁远仰天巨吼。
如同幼兽发出绝望的嘶吼。
百姓们从狂风中恢复意识起来,看到玉棺中的景象,面色发白,惊骇不已,纷纷指指点点,窥探起易府辛密来。
“这下你的怨气该消了吧,易芝君?”宫玖站在人群后方,摸了摸手中的包裹,从包裹缝隙里露出一个美人脸,“看到他现在这样痛悔过去,你就别再怨了,省的到时候投不了胎。”
苏菜菜在旁边不停地打着哆嗦,脸色发白。
宫玖扫了苏菜菜一眼,嗔怪道:“你抖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你身上的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