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了点她额头,“你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澹衫抿唇一笑,拿帕子给她拭干净玉指,“距离月底只剩五天了,姑娘还是琢磨送谢郎君什么寿礼比较合适罢。”
宋瑜重新躺回弥勒榻上,送礼物是件麻烦事,不能失了身份还得让对方满意。她脑中一团浆糊,霍川的问题尚未解决,又要分心应付谢昌寿宴。她按了按眉心一脸疲乏,瞅一眼窗外夜色,翻身指使薄罗打水洗漱,“时候还早,明日再议。”
大兄没说要她何时教霍川制香,宋瑜便私心地逃避此事,届时她随时指派个人代替,蒙混过关未尝不可。打定主意后,宋瑜心中畅快许多,劳累一天夜里睡得格外香。
谢家别院在城外西南不远,车辇只需两刻钟便到。
不到辰时便有谢家的马车停在门口,彼时宋瑜正在床上酣睡,被澹衫叫醒后颇为不满。她有严重的起床气,很能刁难人,平常丫鬟都不敢吵醒她,这类活自然而然便落在了大丫鬟澹衫身上。
顶着宋瑜怨念深沉的目光,澹衫细心周到地给她穿上绣鞋,带到梳妆镜前耐心解释:“谢家的人已经来了,姑娘今日是去做客的,万不能让人久等。”
她从花梨木绣墩上霍地站起,“我还没洗脸呢!”
言下之意便是再急也得等着,薄罗端着铜盆搁在架子上,洁白巾子拧干净后递给她,宋瑜接过敷在脸颊。热气腾腾的滋味能消除困乏,她舒服地哼了一声,又掬水洗了两三遍,心情这才愉悦一些。
她用盐水洗牙,镜子里的姑娘皓齿亮白,弯眸笑时会露出两排白牙,娇俏动人。
宋瑜不喜着粉黛,奈何今日场合不同,只好安安分分地坐着任由澹衫摆弄。澹衫拿绵扑给她略施了薄薄一层珍珠粉,扑上绣绛紫牡丹缠枝纹,像极了在她脸上绽放一朵朵瑰丽花瓣。澹衫手巧,脂粉在她手中巧妙地成了衬托宋瑜的工具,颊边打了极淡一层石榴花染成的胭脂,自然明艳。佳人肤色皎洁,如丝如玉,白皙透红,堪称国色无双。
八鬟髻梳时十分费劲,薄罗和另几个丫鬟在一旁打下手,最后澹衫给她戴上玉叶金蝉簪子,眨眼时间已经过去大半时辰。澹衫一壁给她换上罗衫长裙,一壁往屋外探看:“谢家人估计要等急了,姑娘请随我出门。”
宋瑜檀口微张,不满地努努唇,“谁教他们来这样早,事先又没支会我一声,实在怪不到我头上。”走到门边发觉忘记一事,提起裙摆转身步入屋中,不多时手中捧着个紫漆镂雕云纹盒子,里面正是送给谢昌的寿礼。
薄罗打听到谢家大郎钟爱笔墨文书,且常与账本打交道,宋瑜便费尽心思地弄来这样东西。盒里装着龟伏荷叶端砚,叩击无声,发墨而不坏笔,是为稀世珍品。宋瑜得到它费了好大一笔工夫,与五叔宋郇苦口婆心地哀求一番,他才同意转手,如今想来都佩服自己毅力。
五叔家藏着许多珍贵古玩宝物,宋瑜闲来无事便去开开眼界,总算让她遇到个合眼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