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钊虚的冷声还没落。
那边一道低沉苍老的声音紧随其后道：
“选好？你除了暂定下男主还选了个谁！”
“我这打电话呢你少插话！”对于旁边人的无情拆台，贺钊虚暴躁大吼。
不过被吼的这位完全不吃这套。
瞧着屏幕还没暗，阎左不紧不慢高声：
“珈一你到了是吗？就原来说的那地方，赶紧来吧！你们贺导都等不及了——”
“我等不及你个头——”
电话声就终止到这儿，嘟地一声被粗暴关掉。
全程看着对面双簧一句话都没***的叶珈一：“……”
这戏还没开始，就有点精彩啊……
试镜大楼。
贺钊虚胸膛气到不停吸气呼气剧烈起伏，几次抬手又放下。
要不是看阎左那几近花白的头发……
特么真想揪着衣领上去就暴躁一摔！
狠狠喘了几大口气，平息下来，直直看着阎左，冰冷严肃道：
“我告诉你，你把人叫来也没用！白费功夫！我说不收就不收！小阳生前他姓言的就拿他当消耗品，小阳死了他还不放过！还拿人赚钱！就是个无耻商人！”
“那叶珈一，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就是那个演狐柒的对吧？呵……狐柒。姓言的还真敢拍……”贺钊虚说着不知回想起什么，眼底泛了丝狠戾的红。
“别怪我连罪，谁让他演的是狐柒！谁让他是姓言的那一派出来的——”
“九天是云岚首肯开拍的。”阎左垂眸，缓缓道。
贺钊虚愣住，不可置信地颤了颤下唇，“小岚？她……她怎么会同意……”
“导演也不是姓言的，他底下一徒弟掌镜拍摄。”
阎左说完，看着惊愕的贺钊虚，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连云岚都走出来了，老贺……你还要困在过去多久呢？”
贺钊虚脸色有点难看，眼睛怔怔地，望着远方没有焦点。
耳边传来一句时远时近，不甚清楚的话，
“珈一这孩子很不错，和初阳……很像，你先见见人，相信我，等你看了他，看了他的表演，一定会改变看法的……”
叶珈一抵达时，整栋大楼静悄悄的。
明明说是试镜场地，安静的跟就地散场了似的。
怀疑地抬头。
想着电话里那不容置喙的拒绝，敛眸想：依那导演的暴脾气，怕不是真的散场走人了。
不过来都来了，还是得上去看一圈。
如果真的负气走了，这戏没接下，她也好跟阎左交代，好歹不是自己这儿的问题。
没多可惜。
本来就是为了还阎左的情，才答应接戏。
不然依照现今的情况，多少还能留在市里，和队友们多几个合体演出的机会，而不是一进组就失联几个月。
毕竟再往后，大家一起演出的机会怕是要越来越少。
相处的久了，是真的将团放在心上。
能多留下点回忆是点。
叶珈一上楼，甚至颇为放松地想，如果不在倒是更好。
结果，电梯门一打开。
就看到对面写着大大“试镜场”三个字的大厅门大敞。
最中间坐着一男子，双手交叉环抱，头后仰着靠椅背上，脸上盖了本摊开的剧本，浑身一副莫挨老子的冷厉气场。
叶珈一顿住。
这……就是刚电话里那暴躁导演？居然没走？
电梯叮咚的声响不小，惊动了脸上盖剧本的贺钊虚。
男人一把掀开脸上的纸页，啪地一下摔桌上。
空荡的室内回荡着摔打的声响。
混着那本来就不善的面色，整个屋子满是要冻死人的冷气。
被这样毫不掩饰的摆脸色，叶珈一表情却一点没变。
没有喜怒，只淡淡的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