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把心一横:“没事……走咱们的吧。”不管他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她也决定视若无睹。
她们走,他也走,她们停,他也停,过程中,几名小弟子提心吊胆,耿小蝶是因苏拾花的关系不敢跟对方说话,苏拾花则是闷头赶路,仿佛如此一来,便能甩开背后针扎一般的注视。两方人,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来到了潍城。
一进城,耿小蝶她们就撒了欢,虽说是下山来买日需用品的,但看到人头攒动、热闹至极的街市,纷纷跟溜出网的小鱼似的,左顾右盼,东张西望,逛过这家又瞧那家,苏拾花也不拦着她们,结果反倒被她们生拉硬拽地进了一家胭脂店。
因为师门并未规定弟子不准使用胭脂水粉,几个小丫头便兴奋地在货架前挑选着,一会儿打开那瓶花露嗅嗅,一会儿打开那盒妆粉抹在手背上对比,个个兴高采烈,充分流露出女儿家爱美的天性来。
苏拾花不施粉黛惯了,因此对这些妆品并不上心,默默立在一旁,便由着她们挑选了,随后,听到几名店铺小婢,在暗处窃窃私语。
“哎呀,外面站着一位好美的公子呢。”
“是啊,是啊,我也瞧见了,就在大门口。”
“你说,他是不是想买脂粉,可是又没有钱?”
“我瞧着不像,衣着什么的也挺讲究,而且你瞧他肌肤又白又细的,比咱几个姑娘家还要好呢。”
“那你说他干吗一直眼巴巴盯着咱家铺子呢?”
“嗯,难道说……铺子里面有他的心上人啊?”
“心上人?那、那会不会是我啊?”
“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依我瞧,八成是被哪家姑娘给抛弃了,你瞧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好教人心疼,况且身子骨那么柔弱,我真怕他再站一会儿就晕倒了呢。”
“唉,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样不知好歹,这般好看的公子,居然也狠得下心来不要,要是我啊,天天对着那张脸,只怕怎么看也看不够呢。”
……
被无缘无故骂了一通,苏拾花脸色又青又白,一时没忍住,跑到小窗前偷望,果然看到兰顾阴一个人站在胭脂铺门口,因容美俊秀,引起周围不少过路的女子殷勤注视,不过他仿佛察觉不到,只是一味朝着胭脂铺发呆,身姿清瘦,弱不胜衣,形影单只的样子,看去委实可怜。
突然,他若有所觉,抬目往小窗望来。
苏拾花吓坏了,迅速闪身躲开,靠着墙壁呼呼乱喘。
但混乱的脑际很快恢复一片清明,是了,这个家伙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自己,扮可怜假柔弱,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是装的,曾经她就信以为真,这回,这回,她可不能再上当了……
“苏师姐?”挑完胭脂,耿小蝶几乎在铺里转了一圈,才看到她紧张兮兮地躲在窗户旁边,就像小时候玩捉迷藏,一副唯恐被人发现的样子。
她心觉奇怪,顺势往窗外张望几眼,一时了然,忍不住问:“苏师姐,你是在看姐夫吗?”
“……”苏拾花尴尬不语。
耿小蝶窥睨着她的神色,口中小声嘀咕:“其实,我想姐夫今天一路这样跟着,大概也是因为苏师姐的关系吧,也许,也许他是希望苏师姐能跟他说说话,在求苏师姐的原谅吧……”
原谅吗?苏拾花胸膛闷窒,心知小蝶是在劝解自己,但她与对方之间的事,旁人不明,也绝非一言两语就能说开,那人所做一切,至今是她的心病,难以消解。
沿途又逛了逛集市,街巷两畔摆满各式摊档,尽是卖些零七八碎的小玩意,琳琅满目,新鲜出奇,倒是比去那些正经店面还要有趣。
“苏师姐,你瞧这百合簪好漂亮啊!”
“师姐头发又黑又密,戴上去一定很好看。”
“就是就是。”
许是先前买上喜欢的胭脂水粉,几名小弟子瞧她两手空空,便又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