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晋扬。”她下了床,踮着脚,走出了房间。
走进旁边的客房,荀芷粟打开柜门,从里面摩挲着拿出一床被子,扔在床上。
唐晋扬每次做完事,从不和她同床。那一次,他喝醉了酒之后没有回他自己的房间,两人便在一个床上睡了。第二天她还在睡梦中就被他踹下了床,可是她不顾自己被摔疼的屁股,却还在担心他的那条腿。怪不得他看不起自己,就像大尚说的:“荀芷粟,你是要有多贱,在他面前这么忍气吞声任他糟蹋。”
她躺进了被窝,屋子里并不冷,可是她却要蜷缩着身子才能让自己感到温暖。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给他做饭呢。”她给自己催眠。
可是,荀芷粟闭上眼睛,大脑像不听自己指挥一样,如一台失控的赛车,不断地逆行奔跑,带她回到从前。
她忽然记起曾经的好多事情,姥姥、姥爷对她的宠爱、妈妈对她或亲近或疏远的态度,和表姐表弟一起去爬铁弓山的欢乐……她还想起很多很多她似曾相识的面孔,苏莹雪、唐晋尚、苏志君、梅冉珠……他们对她或笑或骂,不断变换着表情……
荀芷粟觉得大脑好累好累,她要崩溃了,好在,在天要亮的时候,赛车终于停下了,而荀芷粟也终于可以睡着了。
待荀芷粟起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她一睁开眼,吓了一跳,太阳早就升得老高。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多了,她顾不得穿上鞋子,赤着脚便往外跑。
客厅里安安静静,她的房间里也没有人,退出来又轻轻敲了敲他的房门,还是没有动静。
荀芷粟有些失落有些自责,他一早就走了,不知昨晚他睡得怎么样,他是不会做饭的,难道就那么空着肚子走了?
她走上阳台,外面的阳光很好,暖暖的光线就像姥姥慈祥的目光望着她。
荀芷粟趴在栏杆上,看到院子中间的雪都被清理出一条可以行走的小路,这一定是司机老王扫的,老王跟了唐晋扬将近两年,做事稳重,算是他身边比较亲近、比较信任的人。
老王都把雪扫进了旁边的花圃里,冬日里的花圃是萧瑟的,没有了姹紫嫣红,勃勃生意,剩下的只是枯枝败叶、孤寂萧条,而现在里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倒有了一些趣味,暖暖的光线射在上面,耀的人睁不开眼睛。
有几只麻雀飞到院子里的雪地上啄食吃,叽叽喳喳的,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荀芷粟来到一楼的厨房,打开冰箱,抓出一把自己前天剩下的白米粒跑到院子里。小麻雀们看到有人来了,呼啦一下子都奋翅而起,逃之夭夭,只剩下雪地上一个个精致的小脚印。
荀芷粟拿着笤帚把院子里又好好地打扫了一遍,直到全身都汗津津,才回到屋子里。她看看墙上的大钟,已经快接近中午十二点。
唐晋扬不在家的时候,荀芷粟都是胡乱地吃一点的。她把前天的剩饭从冰箱里拿出了热了一热,她的饭量不大,吃了几口,便觉得肚子已经饱了。
把饭桌收拾好,她又从小药箱里翻出紧急避孕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下去,冰凉的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湿了衣服。
唐晋扬出事之后她就把原来的工作给辞掉了,专心地照顾他,在他病中的每一天,她是忙碌而充实的,从早晨睁眼开始,她就要琢磨给他做什么饭吃,要去请教专业人士如何给他按摩,她还报了厨师班和按摩班进行专业学习。
而那时候唐晋扬大部分时间沉默不语,偶尔会乱发脾气,但是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整天训斥,让她动辄得咎。
唐盛扬病好之后,她偷偷在附近的公司里找到一个工作,虽然挣钱不多,但是恰好能够支付母亲的医药费。
幸好今天是周末,荀芷粟暗自庆幸,要不又得给厂长打电话请假。
荀芷粟拿着抹布来到一楼,家里的每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