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的又一根筋。
就仿佛以前的那些事情都与她没有关系了。
老孙负责日常衣食住行,多半都是多妹陪着她,元烨也曾有交待,让她没事的时候出去走走,据说为此还特意跟村长说了,对她照顾有加。
这不是,一早上就来了两个婶子,说是朱家的大侄子朱宝瑞要成亲,想请她去做个见证人。这个倒是新奇,也是出于尊重她,她自然欢喜,叫多妹将那攒了好几日的鸡蛋也提着了,到了那朱家,已经有很多村民在了,有的帮忙收拾新房,有的就围在一起帮忙做新鞋底子,见了她都有点拘谨。
多妹仔细帮她提了裙角,她不以为意地笑笑,对里面一屋子人问道:“是朱宝瑞家么?”
所有的人都起来了:“啊呀王妃来了!”
有的先反应过来的,竟然还要跪,顾子衿连忙弯腰去扶,惹得这些人更加惶恐起来,尤其朱宝瑞和她爹娘由最初的不敢置信,到笑不拢嘴已经控不住的喜气洋洋了。对于她们这些小门小户来说,她这样身份的人,能进她们家门坐坐,就是脸上贴金了。
取了他们家里最好是椅子,她坐了,叫多妹将鸡蛋送给他们。
之后又将带来的小包袱递给她们:“是我的新衣,送给新娘子穿的。”
齐王府哪里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朱家自然是欢欢喜喜的收下了,可顾子衿瞧着她们的脸色,仍有忧色。
问了才知,因为婚期短促,新房里的被褥还没准备好。
大家帮着凑了凑,可惜没有太好的被面,见她过问了,也求她帮忙想想办法。其实顾子衿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是在外面,拿两个钱买个面送了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一来她身上没带银子,二来这地方穷得可以,就是去买也得走很远很远根本来不及。
可忙还是要帮的,她叫多妹拿了剪子和自己的一件裙子,又叫村民凑了点各种各样的丝线。就当着这些村民的面将被面摊开,掂量了一番拿着剪子在四角和中心地方各剪了口子,就用自己衣衫上面的刺绣贴补上面,她针法独特,利用各个颜色的丝线穿插着来回缝制,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的功夫在反面完工结线。
大家将被面一翻过来,立即惊呆了!
完全看不出是拼接的,虽然面料不同,可被顾子衿这么一接,这被面立即变得不一样起来,朱宝瑞娘甚至是喜极而泣的,她老朱家祖坟不知道烧了多少香,才有这么大的福气,竟然还是齐王府亲手缝制的。
李二婶也是称赞不已:“瞧瞧这针法,能称一绝了!”
刘家的大娘端详了半晌嘴都直哆嗦,从旁边钻出来牛娃子和他妹妹,因为小孩子时常去她那里讨要东西也十分相熟,齐齐对着她眨眼:“真好看!”
因为布料有限,也只能做这么一床被褥。
即使是这样,朱宝瑞一家人也是十分的感激,顾子衿又在屋里坐了会儿,见他们准备得特别简单,又答应她们说将自己车里的灯笼送过来装饰一下。
直到日头偏西,老孙来接,这才告别。
春天即将来临,她离开京城已经好几个月了,也是年关将至,他问她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没有,若是以前,她也就随口答了,可是在这小村庄里住了这么的久,她深深体会到的,不只是人间疾苦,不只是元烨那颗柔软的心,她的血液里,似乎融入了更多的东西。
元烨还未回来,前日甚至带了口信回来,说是过年时候估计是赶不回来,他每走一个地方都会带口信回来,也不嫌弃麻烦,总有人专门为了送信回来往返,还是口信。
每次老孙都啰里啰嗦一堆话要说,她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老孙自作主张又叫人传她的假口信,有时候说叫他注意身体,有时候说叫他放心,年前的这一次,或许是将要过年了,实在寂寞,没等老孙开口,她已经先一步开口,说叫他快去快回。
时间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