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生孩子了,万一日后被翻了旧账,丢掉命还算轻的,不死不活才是真凄惨。
宫里的斗争,私底下的小打小闹或者背地里打小报告不说,一旦掀到明面上,讲究的就是一击必中,让人翻不了身,所以大家出手都很是慎重。
虽然一方跟她有仇,一方跟她无怨,但这冒着大风险还被人骗着实忍不下去。
于是过了两天,抱琴装作无意之间跟云容嬷嬷聊起来怀孕的各种症状,三两句话之后她道:“按说珍丽当宫女又那么多年,年纪又大,这都第二个孩子了,自己也该有点经验,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吓到了。”这话还没说完,就见云容嬷嬷脸上一僵,于是抱琴又加了一句:“人都说怀孕傻三年,难道就是这样的?”
“董嫔和贾嫔也是的,珍丽都那么大肚子了,哪有精力天天应付她们呢?”
这话抱琴觉得还是说到点子上了,第二天据说云容嬷嬷因为晚上睡太晚,第二天没起来。
不过抱琴该做的事情还是做了,每天喝着酸了吧唧的汤,吃着放了过量醋的菜,熏的整个屋子都是醋味。
和嫔有身孕可比贵人有身孕劲爆多了,前者一个不小心就能升到妃子,从此压她们一头,后者肚里的孩子还不知道能让谁养,再者,她们两个都还年轻,不愁生不出来。
于是被抱琴这么一搅合,元春和青梅去珍丽宫里的频率低了好多。
抱琴为了有始有终,又顶着一身醋味去了青梅宫里,道:“这孩子只有一个,要是能生个龙凤胎就好了!”
不错,孩子只有一个,想要他的人却有两个,于是这个被很是克制压制下去,才形成了元春和青梅今天和谐局面的重要因素又被翻上台面,她俩的临时同盟宣告破解。
剩下的日子,就在睡觉睡到自然醒中渡过了。
皇帝一行人是小年夜回来的,宫里的几个除了珍丽,都在太后宫里等着请安,力求让皇帝第一个看见自己。
瑞诚看着是兴高采烈,不过说了没几句话就去养心殿了,看着像是有什么朝政要处理。抱琴随大流一起走了,路上舟车劳顿,这个时候硬要留下来跟太后说话就讨人厌了。
没两天,宫里消息就传开了,义忠亲王自请留守陵寝,给先帝守墓。
这个可是大大的开心事,对皇帝来说。不过皇帝看着还像是有心事,因为他自打回来就没找人滚过床单,倒是让迫切想有个孩子的某二人等的嘴上都起泡了。
太后歇了两天才叫人来请安,请完安又是把抱琴留下。剩下几个宫妃都习惯了,不像刚开始那么泛酸了。
太后上下打量她,眼神停在了她肚子上,问:“你现在不爱吃酸的了?”
虽板着脸,但是语气里责备的意思不多,于是抱琴不好意思笑笑,“我想着孩子总是无辜的,不过略略装装样子,让她们消停些便是了。”
太后却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道:“以后这些事情你少掺和,横竖没到你头上,安安生生的。”
“太后娘娘说的是。”抱琴低头答应,这还算是她第一次被太后训斥,声音没精打采的。
太后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直接让人把她送出去了。
“娘娘,和嫔她……还是一心为了陛下的子嗣。”云容嬷嬷小声提醒道。
“我何尝不知,只是她这样容易就上套,就算是为了瑞诚……唉,将来万一我不在了……”
“娘娘何出此言!”云容嬷嬷一把跪在地上,“娘娘是能长命百岁的!”
“云容,”太后定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云容嬷嬷,手放在了她肩上,“自从上回病了,我精神体力已是大不如前了……”
“娘娘放宽心。”云容嬷嬷左思右想,却只说出来这一句,“我看着和嫔倒也不是全不知事的,一开始虽然信了刘贵人的说辞,但是没两天就觉出不对了。”嬷嬷回忆着,又把当天抱琴隐晦的提醒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