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我外公说过,他爸爸是一个画家。我曾向我外公打听过他父亲的名字,因为我想既然是画家,肯定是有作品的,我想看看他爸爸画的画。但我外公却说,他也不知道,理由竟然是:“你林爷爷和潘奶奶从来不提他们的女婿,所以我也不问。”
这是我外公的原话。
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打听过徐横舟父亲到底叫什么,因为我想起来,我外公和外婆也是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起我爸的。所以我想,或许徐横舟的父亲和我爸一样,也在自己的老丈人和岳母娘那里,是不受待见的。
他只回答了一句:“他有时候在国内,有时候在国外。”便转移了话题。
然后他问我今天有没有按时吃药。我当然懂他的意思,他并不是在讽刺我乱打听他爸爸什么的,而是真的问我,今天有没有按时吃药。
我说吃了。
还和他吹牛我现在吃药的本事已臻化境,只要有一口水,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出我的药片喂进嘴里,所以就连罗佳佳和艾平芳子,两人天天和我住在一起,也没察觉我是每顿饭后必吃药的。
问完了我有没有按时吃药,他又问我来工地这么长时间,有没有什么地方还是不习惯的。
我说:“习惯,我超级习惯。”
过了几秒,我决定诚实一点,于是说了一句实话,“要是有个地方能痛痛快快地洗一次热水澡,我就更习惯了。”
没办法,田野考古就是这样,洗澡往往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不要说洗澡,有时候连上厕所你都不习惯。这次条件还算好的,至少厕所是正常的,但是洗澡,就只有一个临时澡堂,还只有冷水,没有热水。想洗澡,就只能自己拎一桶热水往身上浇一浇就算完事。
而且还不方便,澡堂是男女通用的。每次想浇一浇,还要和艾平芳子她们轮流站岗。
对我的这个愿望,徐横舟肯定是感同身受,我相信他也想洗个痛痛快快的热水澡。
果然他承认了,不说话就是默认。我觉得这个话题到此就结束了。我们已经来到了考古队的院门口。
我自己总结了一下,这一路走来,我和他谈论的话题都很正常,我们确实更坦诚、也更坦白了。我都做好了对他说“徐老师,明天见”的准备,却突然听见他说:“明天下午收工的时候,你等着我。”
我一愣,转头看他。院门口有一盏挺亮的路灯,他也正转头看着我,又说一遍,“收工的时候,不要乱跑,等着我。”停了一下,他仿佛是想了一想,有说,“找个借口,就说你不舒服,我带你去看病。”
我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还在往前走,走了两步,才回过头,“你不是说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洗一次热水澡么,明天我带你去。”
说完,他就径自走进了院子里,留下我还觉得他说的是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感恩破费了
☆、第二十七章
我回到我们的三人寝室,推门而入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徐横舟说的明天下午收工以后等他的事情。
一看我回来,艾平芳子和罗佳佳都问唐人杰是不是走了。
我说:“走了。”
罗佳佳指着寝室里的一箱苹果、一挂香蕉,还有几盒草莓和樱桃,说:“看看,你这个青梅竹马真不错,给你送了这么多好吃的,说他不是你男朋友,我还真有点不信。”
艾平芳子也一个劲地点头。
我说:“真不是的,他有喜欢的人。”再一看那些水果,还没被动过,我说:“你们怎么不吃?”
她们两人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等你回来啊,你不回来我们怎么吃?”
我说:“等我回来干什么,赶紧吃,不吃都坏了,草莓放不得。”
两个丫头这才高高兴兴地拿盆端水忙了起来,几分钟之后,我们三个就吃上了洗干净了的草莓和樱桃。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