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烨的眸子里头浮起几分兴味来。
原来隔帘看美人,果然别有些许姿味。她应该是将将沐浴完,隔得不远,他几乎能嗅见她身上淡淡的处子幽香。陆妍笙只觉脑子晕乎乎,浑身也软软的,隐约瞧见珠帘后头似乎站着一个人,她已经迷糊了,早将方才自己嚷着让严烨进来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她看着那个模糊的影子,首先想到的是玢儿,不由伸手揉着额角,闭着眼嘟囔道,“玢儿,我头晕,过来伺候我睡觉。”
她酒醉之后竟有这样娇憨的情态,严烨微微挑眉,修长漂亮的右手缓缓抬起,轻轻将那方珠帘给拨开,映入眼中的是一个极为撩人的场景。
陆妍笙穿着一身淡紫素纹的睡袍,一头如墨的青丝披散在耳后,发梢还在淌水,点点水珠顺着她头发丝儿滑下来,将她胸脯前的衣裳打湿,晕染出极为曼妙的风景。严烨却似乎不以为意,只上前缓缓扶过她的手臂,靠得近了,他又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酒香,是大梁最有名的青梅桂花酿,起菱的唇角勾起一丝笑,他的声音轻柔而低沉,“娘娘醉了,臣伺候娘娘歇着。”
看来今晚是没法儿说什么正事儿了,他明日要出宫去一趟沛国府,原是想知会她些事情,现下看来是不能够了。
严烨几不可察地一声轻叹,扶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臂往六柱万字不断头镶楠木床带,动作很是轻柔。他的老本行本就是伺候宫里的贵主,服侍人时手上的力道拿捏得分毫不差。只是后来,他愈走愈高,手中的权力也愈来愈大,便不曾再伺候过任何人,放眼整个大梁,也再没有人敢使唤他。
妍笙这时候反应极为迟钝,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方才那不是玢儿的声音,只觉得浑身都软趴趴,走在宫中的地毯上都像是踩着棉花团,整个人又飘又晕,不由将身子的重量全都往那个扶着自己的人压上去。
今天的玢儿好像高了许多呢,身上的味道也不像以前那样甜腻腻,是一种极淡极淡的清香,是乌沉香的气味。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禁睁开眼朝身旁的人望了望——那是一张很精致的脸,深邃的眼下是高挺的鼻梁,唇生得薄薄的,两端微微上翘,像是一抹淡淡的笑。
她眨眨眼,忽然站住步子不再往前走了,紧皱着眉头看着他。
严烨低头瞧着已经整个趴在他怀里的姑娘,“娘娘不是想睡了么?”
哦,原来是严烨呢。
陆妍笙的酒劲儿已经发挥到极致,她迷迷糊糊地忘了很多事,忘记了自己被他害死在冷宫,也忘记了自己已经重生了一次。看到严烨,她理所当然地以为这里是当年的钟粹宫,而他伺候自己睡觉也成了很正常的一件事。
她糊里糊涂地想着,口齿不清地说,“是啊,我很困了,要睡觉。”
严烨便又扶着妍笙朝牙床走,她的身量高,肉却没几斤几两,浑身轻轻盈盈的,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扶上了牙床。背后柔软的触感令浑身都放松了几分,她大大咧咧地踢掉两只绣鞋在牙床上四仰八叉地躺下来。
他颇无奈,只得弯腰将她的缎面绣花鞋端端正正地摆上脚踏,又起身将她的小胳膊小腿摆正,将手和脚都塞进丹凤朝阳锦被里,接着便俯下身替她掖被。
忽地,陆妍笙猛然睁开了双眼,双臂抬起来勾住他的脖子。
严烨眼中透出些许惊讶,显然是始料未及,一贯清冷的面容也浮起一丝错愕,深寂的眼盯着她,试探着唤了句,“娘娘?”
她的眼睛亮亮的,丝毫也看不出是已经喝醉了的人。然而她却是真的醉了,且醉得非常不轻,因为她在下一刻忽然嘟起了那张娇艳欲滴的小嘴,凑近他,咕哝着,“我要亲亲。”
“……”
恐怕没有什么事比这更令严烨惊讶了。他挑着眉,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一张小脸,她的红唇翘得高高的,双颊红扑扑,就像一个熟透的果子。前几回都是他戏弄她,怎么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