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凌云观的道士,由此可见,此事跟大祭司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非得是邓娘子?而不是别人。”
商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他只说这是我最后的机会,若是我今年不能让邓娘子怀有身孕,给我生下儿子,我这辈子便注定无子送终,家破人亡,被人吃绝户。我万贯家财,怎能便宜了旁人?”
问到这里,宋道隽也好,木芳颜也罢,都是满脑子疑问。
离开大理寺牢房的时候,宋道隽给了狱卒一锭金子,让他管好自己的嘴。
狱卒点头哈腰,小心翼翼把人送走。
他哪里敢多嘴,这监狱里的秘密多了去,他要是嘴巴不严实,早就丢了命了。
宋道隽扶着木芳颜上了马车,才刚刚坐好,木芳颜就忍不住问:“大祭司挖坑对付定国公府,甚至是对付咱们,都情有可原,可是为什么要对邓娘子下手呢?”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阴谋诡计?
宋道隽也是满头雾水,这个事儿不仅他们有疑惑,听到消息的邓可人,也是满脑子问号。
“所以这个人,真真是冲我来的?”
本来还以为,那是邓怀哲为了钱财不择手段,如今看来分明是有人指使,另有所图。
她知道,男人对于传宗接代有多么执着。家大业大无人继承,断子绝孙,要被吃绝户,死后连个烧香供奉的人都没有,谁都受不住,所以世人十分看重男子。
就算生不出儿子,也要想方设法给自己过继一个,好继承自己的财产,免得把死后百年无人供奉香火,在阴间孤苦伶仃。
可邓可人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要找上自己,而且如此笃定,只有她能够生个儿子。
青叶见她愁眉不展,将厨房新做好的餐食摆好盘,笑道:“娘子既然想不出,就暂且放下了,如今要紧的,是让夫人好好养病。您是不知,夫人得知您定了这么好一门亲事,可高兴的不得了,大夫说,夫人的情绪渐好,这身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邓可人点点头,又问她:“我让你去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青叶小声道:“按照您的吩咐,在族里寻着呢。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他那一脉是老侯爷的堂兄,叫邓远,按照排行,称呼十四郎。
十四郎父亲早死,母亲得了重病,去年人没了,那小小的孩子,就被寄居在六伯家中。但六伯一家,把他当下人使唤,也没个好脸色,我瞧着这孩子却是个聪明的,虽然不过六岁,但人机灵的很懂事,又听话。若是将他记在夫人名下,他得了这份恩情,一定会好侍奉夫人。”
邓可人想了想,这个孩子,她倒是见过。
那时候十四郎的母亲还在,这孩子才四岁左右,就能把祠堂祭司后分发的点心全部存下来,带回家给母亲吃,就怕母亲饿着,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人也机灵。
她一去宫中许久,竟不知那孩子的母亲已经去了。
“也好,回头你把人带来见见我,如果他愿意,就过继吧。”
邓可人这一次下了狠心,邓怀哲心狠手辣,她绝不会让他回来继承侯爵之位,哪怕邓侯爷心存念想,邓可人也要禀明太后,求一个恩典。
这次事情闹的这么大,她们母子的委屈,处处占理,她就是要趁机夺权,斩除张姨娘母子活命的机会。
邓可人思来想去,决定过继一个孩子在母亲名下,算作嫡子养大,日后继承爵位。
只是这事还需要一番操作,得圣人点头才行。
邓怀哲跟张姨娘在大牢里关了两三日,始终不见人来救他们,心里又急又气,从最初的暴怒变为哀求,不断的嚎叫,想让狱卒去给邓侯爷报信,把他们救出去。
可等来的只有狱卒的白眼,张姨娘就更惨了,她被关到大牢里,还想耍侯爷夫人的威风,人家一听只是个姨娘,女囚们也不惯着她,抢光了她身上值钱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