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害死的不仅仅是宋郎生一家,更是赶尽杀绝毁了他的所有。
于君锦之而言,所谓的谋逆,从来只是想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么,我与驸马之间隔着的,远不止是家恨。
更有国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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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大抵是我出神的太久,武娉婷亦然不安,我摇了摇头,再也无心作别,就这般步出厢房。
我曾问过宋郎生,仇报了么?那时他回答:算报了。
我不明所以。
何谓才算报了仇?
他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世?
若知,是怀着何种心做这个驸马,何种情承认自己喜欢上我?
若不知,若是始终不知……那么在揭穿真相之时,又会如何抉择?
猛地想起那晚,他对我说:“我只是有些害怕,又要有什么人什么事让我们分开。”
当时,我想掏着心窝回他一句我也是。
正因我们惧怕离开彼此,才会隐瞒彼此。
然则,记忆总会有复原的一天,真相亦会有水落石出。
何苦要等到山穷水尽之时,让上苍决定我们何去何从?
聂然见我下了楼,紧步跟上前来,道:“谈好了?”
我呆呆看着聂然,脑中瞬时划过不少事,顿了顿,方微微点头,想说就此别过,改日再叙。但刚踩出一步,视线竟莫名糊了糊,一阵眩晕让我险些站不住脚。
聂然眼明手快扶定我,问:“公主可感有恙?”
我勉力定神揉了揉眼,“无恙,近来偶尔如此,应是身子骨没养好。”
聂然不由分说的将我搀上马车,坚持送我回府,我咂了咂嘴,没好推拒。
待到了公主府前,刚跃下马车,聂然便没头没脑地道:“若公主不介怀,这支箫,我想收下。”
我回首,他的容色在灯下有着淡淡的暖意,不知从何时起,他好像与初时那冰冷的聂然已有所不同。
方才我在邀月楼彷徨不知何处时,正因看到了他,想起了与煦方的过往,才拨开了心底的云雾——
倘若那时的和风能以更勇敢的方式同煦方一起面对,而非被动的躲在客栈等待,那么最坏也不至在形同陌路前连一句道别也无。
今时不该重蹈覆辙。
哪怕宋郎生真是前朝皇族,哪怕阻挠在我们之间的是无可磨灭的千愁万怨,至少也应他瞭解真相,瞭解我的心。
我对聂然说了声好,回过身去找驸马。
可踏入府邸,柳伯见着我便火急火燎地跺脚道:“哎哟我的公主殿下,您究竟上哪儿去了,驸马爷可找了您大半日……”
驸马找我?
我一怔,“他现在何处?”
柳伯慌的连话也讲不清,“他他他走了啊。”
我心头一跳,“走?走去哪儿?”
柳伯茫然晃着脑袋,“似乎是大理寺的公事,又似乎不是,驸马爷让我同公主说,他暂且离开一段时日,撑死了个把月,公主安生呆在府里等着他,万事不必过于忧心,待他办好事便即赶回与公主相聚。”
我头懵的有点晕。
究竟发生何事能让宋郎生不告而别连去向都无从明说?
我一时委屈一时气极,喘得胸膛剧烈起伏,“他走了有多久?”
柳伯吓傻了,“一、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快马加鞭,命人分往离京三条官道追赶,没准还能赶上。
我一挥袖,正想吩咐下去,不知是否因为之前就心绪烦乱,如此一搅和更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喘不过来。
我握住衣襟竭力想把气熨平,然而呼吸通畅之时肺部竟刺痛起来。
心底蓦地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