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仲仁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胡乐亭苦口婆心地说:“放过这些孩子吧!我听你说说。反正你有过杀孽,打不过我这个专心修行的,不如把烦恼说出来,一则让自己舒心,二则本小姐可能善心大发,帮你想想办法。”
良久。
孟仲仁靠着墙边坐了下来,胡乐亭坐在了他旁边。
虽然和孟仲仁对话的是胡乐亭,但孟惜也听到了他的故事。
数百年前,有个镇子,叫“北乡”。
少女齐兰嫁到北乡的第二年,丈夫就病逝了,八个月后,齐兰生下一个女儿。
大家都说齐兰红杏出墙,丈夫一死就耐不住寂寞,天天与人欢好。
只有齐兰自己知道,她虽然对丈夫没有感情,但却守着最起码的礼义廉耻,规规矩矩做着自己的寡妇。
可是,别人不觉得齐兰规矩。
齐兰的门前总有男人的鞋,那当然是别人放的,有些人是觉得有趣,有些人却是故意恶心她。
终于,在女儿三岁那年,齐兰带着她搬到了北乡的山上。
那山上原本住着一个“怪人”,一个奇怪到被人遗忘的人。
本来,他们互不相扰。
但齐兰的女儿小茉莉很淘气,她跑进了怪人的菜园。
齐兰去找女儿,见到一头白发的怪人站在菜园门口。
怪人静静地看着小茉莉。忽然,一阵山风吹过,怪人的白发被吹起,露出了英俊稳重的面孔。
谁家女子不怀春。
齐兰呆呆地说了一句,“你长得好像我梦中的人。”
怪人回头看向他,这一瞬间的四目相对,便成就了两人的一生。
年幼的小茉莉天真无邪,没过几天,就管怪人叫起了“爹”。
或许是因为怪人的英俊,或许是因为他对小茉莉的温柔,总之齐兰对怪人一见钟情了,但她是害羞的,只是用帮忙种菜、做饭的借口,偶尔和怪人说两句有的没的。
有一天,北乡几个觊觎齐兰的男人约好了,偷偷上山来找齐兰。
齐兰哭着逃跑,那几个男人像做游戏似的在齐兰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认定,齐兰今夜是他们的。
齐兰跑到了那个怪人的小木屋前,她还没敲门,怪人就红着脸开了门。
看到齐兰在哭,怪人慌了。
那几个男人追了上来,他们对着齐兰和怪人,肆无忌惮地说着下流话。
怪人抱了抱齐兰,笑着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别怕。”
齐兰扑在怪人怀里哭,绝望地哭,她觉得自己连累了他,可又不敢松开他。
男人们没了耐心,一股脑扑了过来,同时也扑向了死亡。
后来,怪人带着齐兰和小茉莉离开了北乡,在一座繁华的城里扎了根,过起了平凡快乐的生活。
几十年后,齐兰和小茉莉先后离世,怪人为他们修建了一座特别的墓室,一座有可能让他们死而复生的墓室。
墓室修好后,怪人精疲力尽,睡在了墓室里。
等他醒来,已是百年后。
怪人按照古籍记载的复生之法,用自己崭新的一百年来找三个灵气充沛的女人,想用她们的血复活妻子和女儿。
第一次失败了。
再次醒来,继续之前的计划,但是又失败了。
如今,是第三次了。
墓室里,那个藏族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过来,也坐在孟惜旁边听故事。
故事结束后,她说:“所以,你是那个怪人,但怎么会有人睡了一百年后,又重新活过来呢?”
胡乐亭很博学,她借孟惜的口,解释说:“无启国是一个相当古老的国家,那里有一种白头发的人被称为‘白民’,古籍记载,他们可以活一百多年,然后沉睡一百多年,醒来后可以继续活一百多年,基本就是长生不老了。只是,永远不会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