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立刻想到冯简,垂眸思量片刻,此事也急不得。赵长卿道,“我知道了。待你吃了饭去梨子家一趟,跟梨子说,什么时候有空去我药堂一趟,我有事跟他商量。”
车夫领命去了。
夏文在整理自己的书架,听得不甚清楚,问,“怎么了?又是李大爷又是冯大爷的?”
赵长卿过去帮着一道整理,道,“原不是什么事,我今天从青云巷出来,经牌坊街见有迎亲的喜队自牌坊街经过,好大的排场。”
“排 场大倒也不稀奇,只是那喜队一面走,一面还有人骑在马上洒钱,引得许多人低头争抢。”赵长卿将手边的书递给夏文,夏文道,“这家人莫不是有病,有银子也不 必这样遍地散吧。普通百姓,一月挣几百钱就是多的,见有人满地洒钱,还不得红了眼,一争一抢的便容易打架生事,即是喜事,图个热闹是人之常情,真闹出打架 的事有什么趣?”
赵长卿道,“谁说不是。”
夏文将书摆放整齐,道,“那位少将军夫人弟弟李大爷,我听着耳熟,是不是先前令人寻父亲麻烦的人。”
赵长卿笑,“你这记性就是好。”
“我一听就想起他了。”夏文笑,“倒是姓冯的那人,与朱家有些关系,算起来跟咱们还是远亲的吧。”岳家祖母出身朱家,前年朱家两位老人过逝,赵长卿极是伤感。夏文都记在心里的。
赵长卿面色微冷,“他算什么狗屁远亲。”将冯简当初怎么设计她包子铺秘方,小梨花如何出逃的事与夏文说了,道,“小时候,他便在学里找过阿宁阿白的麻烦,阿宁阿白少时险些被拐,都因他起。”
夏文忽然骂了一句极难听的脏话,赵长卿呆呆的看他,夏文问,“怎么了?”
赵长卿笑,“没想到夏大夫还会骂人。”
夏文笑,“以前也没听赵大夫说过‘狗屁’啊。”
两人相视一笑,夏文问赵长卿,“会不会觉着我不像你想的那般温文尔雅。”
赵长卿笑,“我也不是温柔似水,谁也别嫌谁。”
两 人说了几句闲话,夏文旧话重提,道,“咱家与那姓冯的不是寻常恩怨,何况上次父亲虽受牵连,你却是常去青云巷的。那位李大爷更不能看咱们顺眼,这恩怨早结 下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待梨子来了,你也叫我听一听,我虽没什么主意,也不能叫你一个人担这事。”
赵长卿笑,“好。”
两人理好书架,赵长卿命丫环端来温水,两人洗过手,夏玉就来叫他们去用晚饭了。
梨子是第二日中午过来的,正好一道在赵长卿的别院吃饭。
赵 长卿说起冯简与李家联姻的事,车夫只能打听个表面,梨子却是熟知内情的,道,“将军夫人与少夫人是亲姑侄,出身帝都李家。李家是没落了的,如今家里最大的 官儿就是翰林院的六品编修。不然,李云也不能到边城来谋差使。这位嫁给冯简的李姑娘的确是李云的妹妹,将军夫人的亲侄女,只是一样,是庶出,就比不得将军 夫人与少夫人的出身了。李云原是在军需那里做个小官儿,官不大,却是一等一的肥差,冯简是往将军府巴结时,靠上了李云这棵大树。”
赵长卿道,“冯简做军粮生意,巴结李云倒不稀奇,只是他一个商人,如何就能娶到李家的正牌小姐?哪怕是庶出,我也觉着稀奇。若是冯简把妹妹给李云,倒是叫人好明白。”
梨子嘲弄一笑,“冯简有个妹妹,倒是早早嫁了朱家七房的一位孙辈。他要巴结李云,着人采买了几个江南美人,便把其中一个模样极标志的认做妹妹,给李云做了妾室。”
赵长卿笑,“这冯简也不算没手段了。”
“这些手段并不算太稀奇。”梨子道,“如今咱们的生意做的也大,只是尚不能与他这军粮生意相比。连湖广的大粮商都得看姓冯的脸色吃饭,只是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