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蹙眉,“无端端的,因何说起她?”
他任由她攀着手臂,两人往石桥下走,水里的睡莲吸引人眼球,须清止视线往远处眺了眺,语气波澜不兴,“太子妃采过莲子么?”不需要她回答,他复道:“过去每逢夏日,采莲子是漪霜最爱做的事,只是可惜,后来她不在了。”
这个人…这么喜欢跟现任妻子聊别的女人么?他这样不着四六地忽然提起陆氏是想做什么?
念颐才忍不住要打断他直接问,须清止就继续道:“禾茹生得同漪霜颇有几分相似,还有太多细节,同她相处时总叫人生出漪霜还在这世间的错觉。”他侧首看她的面容,声音里揉进几缕笑意,“禾茹比起你要更像漪霜,确切地说,她像得不像一个真人。太子妃问起,莫非是吃味儿了不成。”
“不不不,我不是吃味儿——”
念颐条件反射为证清白剧烈地摇头,就差左右挥动两只手了,还一本正经解释起来,“宫嬷嬷教过我规矩,我身为太子妃,最要紧一条就是不能善妒。殿下日后倘或看上什么姑娘一定要说出来,我亲自为您鞍前马后地张罗,保管叫您满意,绝不让您自己操这心——”
话毕,见到太子陡然间阴鸷下来的脸色,她起初还不懂,心下叫糟,压根就不曾理解他真正黑脸的原因,只是在后悔自己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她要是直接承认下来才好,扛着拈酸吃醋的旗子直接叫他把禾茹撵出去……
不晓得再试一次还能不能行。
正默默在心里打着腹稿,须清止却倏地拨开她的手大步而去,念颐看情形不对立马急急切切地追赶上去,七窍通了五窍,伶俐地道:“殿下不要生气,我不是成心这么说的,你是我的夫君,我若是有朝一日看到你左拥右抱,必然要不高兴的。”
“是么?”须清止绷着一张面孔,扳正她的话道:“我却不是和弟,你的醋坛子不见得用在我身上。”
他是非要跟她对着干了,她没法子,悄悄又抱住他的手臂,一头走一头说话,费劲心思地哄太子高兴。
他们走过这里,桥下石道处响起微哑的“辘辘辘”声,方元推着轮椅从暗处走出来。
不是方元想“躲”在暗处,委实是太子和太子妃来得太过突然,他还在犹豫不决呢,就被他们殿下喝命退至一角,也因此太子一路经过此处都不曾发现他们。
不好的是,特为退避也许只是为避免尴尬之类……可他们殿下退在这里,眼里看到的那些要如何算?
方元不是半点惊讶,他万万没料到再见到顾念颐时看到的竟是她与太子打打闹闹一般的有情人之间才有的画面,按说不会好的这般快才是,太子瞧着也不似从前冷淡了,这是百炼钢逃不出绕指柔么?
“继续推罢,先去慕凰台。”须清和道。
他单就说了这一句,心情看来似乎不大好,整个人的气场也是压抑的。方元不敢多嘴过问,应了一声推着他往慕凰台走。
将到目的地时,须清和忽的道:“都扫听清楚了么,父皇的病情到了怎样的地步?”
方元扫了扫四周,压低音量附耳道:“怕是真的不成了。殿下曾说‘成王败寇,都要从皇上撒手西去开始’,如今……”
☆、第60章
不错,一切确实都需得从老皇帝驾崩开始。
君主离世,太子仓促间继位——能不能顺利御极还不好说,倒要看看麒山王有没有那份耐性容得储君活到那时。
做一个看戏的人往往远比戏中人轻松,然而,当观局者有了更深层的心思,场面最终却是势必要向失控的方向发展的。
须清和现下要做的便是静静等待,唯有等待。机会垂青于有准备的人,七年磨一剑,即使不是为顾念颐,他也要把这天下牢牢握进手里,否则以目前的形势,一旦须清止上位,他的下场只会比麒山王更不如。
——须清止自己似乎都不曾发觉,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