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楼下,太子妃殿下自己进去瞧瞧不就一清二楚了!”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念颐果真推门进去,“吱呀——”的古拙声响传遍这座小楼,她视线还未清晰,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转过头,忽而就被一双手攫住了肩膀。
门窗都关的牢牢的,外头天光本也不亮,屋里面光线更不消说了,念颐起初以为自己是进鬼屋了,猛然被人拉住她唬了一跳,但是只是一抖,很快便反应过来。必然是须清和了。
仿佛是怕惹她不高兴,她没有出声他就自发把手放了下来,低哑的男性嗓音穿过微暗的光线直抵心房,“念颐,你找我么?”
她咽了咽喉咙,原来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足够影响她。
念颐往后偏了偏身子,声音轻细地道:“是……嗯,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找你是因为……”
“你以为我以为你是什么意思。”须清和往后抱臂靠在墙上,不甚明晰的光线里也有叫人不可忽视的视线。
念颐垂了垂脑袋,原先明明在腹稿里是义愤填膺的说辞,突而变得难以启齿起来。可是到了这步不能白来,她不是缩头乌龟,该说的还是得说。
便清了清嗓子,声音出口却仍旧嗡嗡喏喏的,“你做的‘好事’……都已经叫我发现了,漪人殿的禾茹,她是你的人,对不对?你让她潜伏在东宫,就是为了无声无息害了太子的命,禾茹生得那么像先太子妃,凡此种种,若说是巧合却没人愿意信的……!”
“禾茹?”须清和念了念这名儿,倒是不曾解释,没有她设想中的跳脚和抵赖,都没有,他只是十分坦然地道:“噢,是我的人。怎么了,你我既然毫无干系,我做什么,需要你来管束么,岂不是个笑话。”
念颐被气得噎住,也是,怨她自己忘记须清和素来是这样一张利嘴,他和她说话也从不相让。
她抿抿唇,忖了忖道:“可是你不觉得自己很恐怖吗?害死太子,你便能取而代之了?你就是皇帝了?麒山王也不是假的——”
她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经过近日的相处,我发现太子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他话不多,人很安静,唯一的缺点大约就是对亡妻的执念太大,不过,这也正说明他长情不是么?你们是亲兄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倒不如与太子处好关系,来日过太太平平的日子……”
她说完了许久他都没出声,念颐怔怔的,不知须清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到他心里没有。
墙角的椅子被拉开,他坐上去,眸光衬着昏暗的光线,有种幽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少顷,须清和眉角一哂,嗓音冷冽,“没有你的太平日子,要它何用?”
☆、第56章
他一句话就叫她措手不及。
他说“没有她的日子”……原来对他而言她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念颐对须清和说的话是现实向的症结所在,须清和却陡然深情起来,只是语调过分冷然了,综合了言语本身冲击的力量。
她缓了缓,眼明心亮,早就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不拘泥于过去,实在不能因为他一句话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他们再没有可能了。须清和现下有了犯上的不轨意图,她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视而不见,他却权欲迷了眼,再这么走下去迟早回不了头。
“你果真不愿意在自己亲哥哥面前作低伏小么?他是太子,你是王爷,你低他一等并没有什么的,”念颐舔舔唇,亦步亦趋站到他斜侧方,两汪视线清泓一般,“我今日找你来就是想向你讨解药的,禾茹迟早会败露,何不趁早收手,否则到那时,你要叫麒山王坐收渔翁之利么?”
这就是念颐真正不了解的了,所谓渔翁之利,渔翁的鱼篓子一直在须清和手里,并不是麒山王。想当初先太子妃陆氏仙逝,麒山王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民间搜罗到禾茹,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