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初,姜愈派了数百练家子互送白药,浩浩荡荡,不知道的以为是去打家劫舍呢。
临行前,江尽挹当着众文武大臣的面提议道:“国公那边人手足吗?如果需要本王的人,直接拿去用就好,都是为了随国,千万别和本王客气。”
姜愈怎么敢用江尽挹的人,他笑着婉拒了。
私下里,姜愈问陆环堂道:“他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陆环堂如今已经参与到了白药的直接分配,只要江尽挹再信任他一点,他就可以探到白药是如何制作的了。所以他并不在意江尽挹想要如何对付姜愈,反正他马上就准备全身而退了,便道:“摄政王手下的军队大半都在驻防,密卫也该干什么干什么,根本没有一点动作。”
这是实话,江尽挹确实没有一点动作。
但姜愈还是不放心,便有了一队人浩浩荡荡地去送白药的趣事了。
江尽挹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在这期间搞死了几个效忠姜愈的小官。
桃子成熟时,江林致啃着桃子,坐在城墙上用望远镜望着远处。
不一会儿,视野中出现了一支队伍,正是送白药的队伍,江林致晃着腿笑道:“一人不少,都回来了。”
这些日子的耻辱和手下官员的见风使舵江尽挹已经看够了,他冷笑道:“你那边备好了?”
江林致点点头,和玩游戏一样兴奋道:“粮食什么都买好了,万无一失。”
大殿上,姜愈趴在长凳上被宫人打板子,腿上已经血肉模糊了,大殿里无一人敢求情。
谁敢求情啊,本来至少能卖三千五百万两的白药,被吴国以新官上任卖个交情为由,用五百万两强买。这可是边防一年的银子啊!
直到第八十板下去,看见姜愈森白的腿骨,江尽挹才稍稍满意,道:“陛下,国公还年轻,难免看不透敌国的阴险狡诈,这罚也罚了,再打下去,腿怕是要废了。”
皇帝大怒:“三千万两银子拱手让人,怎么补?咳咳!打!接着打!”
一百板子下去,姜愈强撑着跪地,咬牙切齿说了声谢主隆恩,就被拉了下去。
长长的血迹从群臣之首站的位置,一直蜿蜒到末尾,也宛如一条毒蛇,爬过每个姜愈党的心中。
江尽挹道:“若只罚一人,难免有失公允,国公这份差事说不好听点,是有人赶鸭子上架、见风使舵造成的。这种小人一日不除,朝廷一日不安呐。”
一呼百应,那几个急切站到姜愈**的人也不得不跟着跪下,“祈求”自己的死期近一点。
官家墓地,江尽挹挨个给一整排的墓碑倒酒,他没说什么,和拍兄弟的肩一样拍了拍墓碑,便拿着花往山上走。
江林致站在一块写着先妣仁武将军江氏林致的墓碑前,搓着麦仁,风钻进江林致的手指缝,带走麦皮。江林致摊开手,把手中麦仁倒进江尽挹手中,道:“你母亲这样给我搓过,那个时候你还小,牙都没长齐,张着嘴就只会啊啊啊的。”
江尽挹毕竟三十多岁的人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把花放下,道:“今天怎么说这些?”
江林致看着墓碑上的名字,道:“年纪大了,容易伤春悲秋、睹物思人。”
江尽挹对挂名父亲并没有什么感情,对母亲也没什么印象,他是这个顶着她母亲名字的人养大的,对他而言,江林致就是他的家人,便道:“母亲利用你,把你困在这,我该还你自由。”
江林致叹了口气,她拿出与吴国世家的书信,道:“不说这些了,你送他了一份大礼,他也送你一份。”
信上写着吴国派到随国的八个间谍的名字和画像信息,其中一个吸引了江尽挹的注意——陆环堂。
江尽挹抬头看了一眼江林致,江林致点点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道:“应该是他,这事交给我。”
两人刚走出墓地,一个小兵带着加急文书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