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即便怀疑过苏毓敏跟张家有干系,可怎么也没往这上头想过,苏元容?自己是苏元容吗?如果不是,对苏太医那种自然而然的孺慕之思是怎么来的,如果是,自己怎会又成了张怀清。
这纷乱的身世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自从穿越过来,头一次觉得慌乱,忽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握住,接着慕容是低沉的声音传来:“不怕,有我呢。”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奇异的安抚了怀清纷乱的心绪。
怀清不知道慕容是竟然把苏毓敏安置在他郊外的庄子里,不禁道:“在益州的时候,是你带走了苏太医?”
慕容是点点头:“本来无事,可你常去万柳村,难免会引人注意,若想万无一失,也只能如此,你会怪我吗?”
怀清摇摇头,怎么可能怪他,他带走苏太医根本就是替自己着想,当初自己也知道总去万柳村不妥,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脚。
到了最里头的一个小院外,慕容是站住轻声道:“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怀清点点头,走了几步站在院门口不禁回头望了一眼,慕容是只站在那儿就让自己莫名觉得心安。
怀清推开院门,就见老人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才几个月而已,竟然病成了这般,旁边的石头见怀清进来见了礼,也出去了。
怀清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站在老人跟前,老人已油尽灯枯,却仍勉强睁开眼看着道:“丫头来了。”
声音有些低微却极清晰,怀清不免有些哽咽:“您老怎么病的这样了?”
老 人摇摇头:“我这条老命能拖到今儿已是老天开眼,十七年前就该去了,只不过有些不甘,不甘心就这么死,可这十七年来我终于想明白了,不甘什么,世上不甘的 事儿多了,放得下方能解脱,只可惜,这个道理我明白的太晚了,太晚了啊,好在还能见着你这丫头,也算老天厚待于我了。”
说着看向怀清:“丫头,叫我一声爷爷吧。”
怀清眼泪落了下来,哽咽的道:“爷爷。”老人应了一声,目光慈祥中带着遗憾:“可惜我没教过你。”
怀清道:“您教过我,您过去那些医案我反复瞧了数遍,从中获益良多,爷爷,我会承继您的衣钵,用您的医术造福百姓,以解天下人疾病之苦。”
老人点点头:“医者当以行医济世为己任,莫以私仇为念,方成一代大医,屋里有我这些年凭着记忆写下的医案,都留给你,你记着爷爷的话,莫以私仇为念,得饶人处且饶人才不亏为医者。”
怀清点点头:“怀清记下了。”
怀清?老人缓缓伸出手张开,掌心是一个玉坠,确切的说是半个,可以看出是马的形状,仿佛匆忙之中摔开的,断口颇不规则,老人掌心是个马头,身子不知哪儿去了,却玉的质地极好,羊脂白玉通体无半点瑕疵。
老人看着她道:“这东西在我身上藏了十七年,今儿终于物归原主了。”
怀清接在手里,这会儿怀清已经非常确定,自己就是老人的亲孙女苏元容,老人之所以要见自己,想来就是为了把这个给她,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
怀清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竟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只是难过和不舍,老人轻声道:“丫头不哭,不哭啊,刚说了没教过你,今儿爷爷就教你一回,来,把手搭在我的脉上。”
怀 清哽咽着照做,老人开口道:“人之所以生在于胃、神、根,若病邪深入,元气衰竭,胃气已败,便会现无胃、无神、无根之脉,无胃之脉以无冲和之意,应指坚 搏,如脉来弦急,如循刀刃称偃刀脉;脉来短小而坚搏,如循薏苡子为转豆脉;或急促而坚硬,乃邪盛正衰,胃气不能相从,心、肝、肾等脏气独现之脉,现此脉 者,情危重不可救也。无神之脉,脉律无序,脉形散乱,如脉在筋肉间连连数急,三五不调,止而复作,如雀啄食状,称雀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