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臣道:“张怀济一招李代桃僵,就把你蒙过去了,亏你还是一方巡抚。”
“李代桃僵?你说我看着死的那个陆兴是假的,怎么可能?”
邱 明臣道:“我一再嘱咐你别小看了张怀济,你只是不听,我让你怀柔,你非得跟他作对,自以为聪明让姚文财送了他五万两银子,过后参他一本收受贿赂,殊不知, 你的折子还没进京呢,张怀济的密奏已经放到皇上的龙案上了,先发制人,后发制与人,错行一招便可能满盘皆输,这个道理难道都不懂。”
邱显臣道:“哥,如今还说这个做什么,亏着想招儿应对吧,陆兴若是都交代了,那咱们哥俩……”
邱 明臣眸光一阴:“自然不能让他交代,陆兴的事儿你别担心了,我自有法子,倒是那些盐商跟底下的官,你得给我看好了,从谁哪儿坏了事儿,若是咬死了,我邱明 臣能保着他的家小平安,若是跟疯狗似的乱咬,就好好掂量着,便不顾及家小,还有祖坟呢,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葛连升先给我料理了,让其他人知道,背叛我 邱明臣的下场。”
皇上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盯着下头的大理寺卿丁盛厉声道:“你说什么,死了?”
丁盛整个人都哆嗦成了一个,那汗出的把整身官服都打透了,他如何不知皇上下决心要整肃江南官场,故此才破格任用张怀济去当扬州知府。
张 怀济也争气,到了扬州没几个月就把扬州府丞陆兴给押送回京了,陆兴是邱家兄弟的走狗,这是满朝皆知道的事儿,如今陆兴押解来京,只要陆兴交代了邱家兄弟的 罪行,皇上一道圣旨就能把邱家兄弟杀头问斩,江南铁板一样的官场自然就散了,那些亏空的盐税,陈延更的案子也就破了。
可以说,陆兴是破局江南最关键的一枚棋子,张怀济短短的时间内就能把陆兴押送回京,这绝对是意外的惊喜,可人进京的时候还好好的,押进大理寺天牢不过一天却死了。
陆兴一死等于江南这局棋又陷入了僵局,而自己这个大理寺卿难辞其咎,恐自己这条老命都得搭上,趴在地上哆嗦嗦嗦的道:“今天下官本要提审陆兴,不想人就死了,微臣死罪。”
皇上的脸色阴沉沉的盯着他,心说,邱明臣好大的胆子,这都到朕眼皮子底下了,还能动如此手脚,这说明什么,说明京里各部官员,有不少是邱家的人,亦或是拿了邱家的好处。
皇上脸色极其难看,看向慕容昰道:“老四,你来说说这事儿怎么发落?”
慕容昰冷声道:“人都进了大理寺天牢还能杀人灭口,简直无法无天,这些人之所以敢如此,一是贪欲之心不足,二是心存侥幸,以为法不责众,此等胆大妄为之人,若不严惩,人人效仿,我大燕岂不成了暗无天日的朝廷。”
皇上道:“老四主审此事,不管是谁,只与此事有牵连一个都不许放过,给朕严惩不殆。”
丁盛一听心说,完喽,全完喽……
慕容昰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可喜扶着他上了轿,进了松涛苑,见爷又拿起卷宗来看忙道:“爷累好几天了,也该歇着了,明儿还得审案子呢。”
慕容昰挥挥手道:“你去吧,我再看一回儿。”
可喜没辙,想着爷晚上就喝了碗粥,这会儿又熬夜,便去灶房交代做宵夜,厨娘忙问:“喜管事,爷可吩咐了想吃什么?”
可喜摇摇头,心说这案子审了三天,爷这三天一共没吃多少饭,都是沾沾唇就让撤下,真让人忧心,忽瞥见灶房角有半框野菜瞅着眼熟,问道:“这是什么。”
厨娘道:“喜管事想来没见过这东西,这是苜蓿,穷苦人家里为了填肚子吃的东西,我乡下的侄子今儿来瞧我,不知道给我捎点儿什么,记得我爱吃这东西,就从地里挑了半框送了来,只当个心意吧。”
可喜忽想起当年在登州城外的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