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祺喜欢他他一早就感觉得出来,但人家不挑明开来他也就当做不知道。也是毕业两年后,一次乔祺喝醉了酒才和他告白的。
裴溪闻虽不重感情,在别人看来只知玩乐,但他也并非那样随便的人。不喜欢的他会拒绝,没好感的也会远离,他对乔祺只有朋友之情并无其他,所以即便两人认识多年,他也不会因为可怜乔祺而和她在一起,这是对两个人的不负责。
但乔祺大概不这样觉得,她看见裴溪闻身旁的人来来往往,始终不明白裴溪闻为什么不肯接受自己,哪怕他不和她谈爱也可以。
她以为裴溪闻要的只是身体上的感觉,所以她一咬牙,在一个独处的夜晚爬上了裴溪闻的床,可却不想惹得裴溪闻大怒,当场把她丢出了房间,并且直接和她断了来往。
裴溪闻这个岁数,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的是逢场作戏,有的也只为利益,在帝都那个繁杂的世界里他时常觉得自己会喘不上气。
而路灵,是他得以呼吸的短暂停歇处。
爱情一词太过深重,能有一个相处舒适的人就已经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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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馄饨,裴溪闻陪着路灵沿河漫步。
路灵没再提起乔祺,也没继续追问裴溪闻过去的事情,她很懂事,让人觉得懂事得过分。
这个时间点街上的行人还有不少,有出来遛狗的,也有一家三口出来散步的,同样也有向路灵和裴溪闻这样的情侣牵着手约会。
一个在卖糖葫芦的小摊吸引了路灵的注意力。
路灵跑过去,和其他七/八岁的小孩儿一起挤在摊前,裴溪闻不禁失笑。
裴溪闻走到她身旁,“不是刚吃完,又要吃了?”
路灵聚精会神地挑着糖葫芦,“哎呀,吃饭的胃和吃甜点的胃不是同一个嘛。”
裴溪闻轻笑,他揉了揉路灵的头,“想吃哪个?”
“吃这个草莓的。”
“老板,拿一串草莓的糖葫芦。”
“要这串,这串大一点。”
老板:“好嘞!”
裴溪闻付了钱。
路灵右手拿着草莓糖葫芦,左手被裴溪闻牵着,她把糖葫芦往裴溪闻嘴边递了递,“你吃不?”
裴溪闻摇头,“我不爱吃甜的,你吃吧。”
“太好了,吃独食嘞!”
裴溪闻觉得,自己自从和路灵在一起,笑出的皱纹大概都要多几条。
这边沿路有许多小吃,路灵一手拿着糖葫芦,眼睛又四处搜索别的美食,这不刚走了几步她又要吃炸土豆了。
炸土豆需要点时间,裴溪闻付了钱,和路灵一起在摊边等。
油炸的味道一阵阵翻涌上来,裴溪闻闻不惯,手往裤兜里一伸又摸到了烟盒,忽然就来了烟瘾。
他和路灵说了声,去了河边抽烟。
男人站在河边栽种着的树下,低头拢火点烟,一身深色衣物的他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时隐时现的猩红火光昭示着那处是动态的存在。
在虞镇半个多月,天天都有各种糟心事从帝都传来,裴时朝的野心已经按捺不住,公司里的心腹说,裴时朝在觊觎裴溪闻的位置。
虽是在这个年代,但在大家族里,“九子夺嫡”的戏码却时刻在上演。
裴溪闻眉心轻蹙,拿着打火机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关着盖子,发出一声声不规律的叮声轻响。
有脚步声从远处靠近,裴溪闻猜测是路灵,转过身去。
路灵一只手拿着一根吃了一半的草莓糖葫芦,另一只拎着几个炸串袋子,嘴里还嚼着没来得及咽下的草莓,边说话边朝他走近。
“我刚才没忍住又买了点,结果装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买多了,你帮我吃一点吧,吃这么多我会胖死的。”
世人皆复杂,唯有她格外简单。
裴溪闻看着她,用左手摘下嘴里的烟,拿着打火机的右手忽然揽过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