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下午还有课。”女儿那把像极了他的浓眉下,是淡淡的,疏离的神色,连声音都轻的飘忽。
苏航终于尴尬地住了嘴。
“好好,我们先吃饭吧。”侍者差不多将餐上齐了,苏航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餐点一一推到女儿面前。
这是一顿很正规的西餐,一道开胃菜后是这家店有名的芝士洋葱海鲜汤,然后是招牌香煎菲力牛排,烤鲜虾,蔬菜沙拉,甜品是一碗芒果布丁。
小时候,苏以璨不知道多少次羡慕同学的爸爸妈妈带着他们去西餐厅吃披萨,虽然味道远不如母亲亲手做的炖排骨白米饭香,可是那种意境却不是家里那间破旧的日式小楼和那张擦的发白的旧饭桌可比的。
上了大学以后,以璨偶尔也和同学去过两次西餐厅,可儿时的侈望仍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胸口,时而坠入她的平静的心海,引起惊涛骇浪。
此时的苏以璨对着一桌精美的餐点,吃起来却味同嚼蜡,生生堵在了肋间。
“你以后就不要再兼职了,学费爸爸给你交,生活费也不用你操心,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苏航又这样说道,盯着以璨的眼中满是期待。
大概他是希望女儿对他说声“谢谢”吧。
她已经在这座城市上了整整三年大学,自己的亲生父亲却是第一次来看她。
“爸爸,您太客气了。”以璨安静地听着父亲说完,半晌,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微微动了动,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寒意。
“我已经上大四了,今年的学费早已经交过,生活费我赚职就可以解决,不麻烦您了。”以璨收敛了情绪,口气仍是淡淡地回答着父亲的话。
母亲一个人的工资供着两个上大学的女儿,而且都是学费昂贵的艺术生,如果不是外公外婆时常接济,加上她和妹妹拼命兼职,怕是早就撑不下去了,现在才想起给她交学费?
以璨觉得自己连冷笑都做不出来。
这样不咸不淡的话,苏航听了明显的呼吸一窒,像是有什么东西扎了胸口一下,疼的脊背冒出一丝丝冷汗。好久,他才长长叹了口气。
“你妈妈,她还好吗?”
今天的苏航一反常态的罗嗦,几乎把苏以璨的耐性磨光。
“她很好,谢谢。”苏以璨几乎是有些粗鲁地打断了父亲的话,简洁的字句阻止的意味十分明显。
他意然有脸提起妈妈!
以璨在心底无数次想这样大声质问他,却终于忍了又忍,费力地咽下一口汤。
母亲与他,明明早就是路人了,他何必还做出这种拳拳关心的样子?她说不出更恶毒的话,只是在心底有深深的不屑。
老一辈的人都说,女人这一生所能依靠的男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丈夫。
苏以璨自从懂事以后,父亲这个词就如同一根刺,深深地埋在了她的心中的一个角落,只要稍一触碰,便有着尖锐的痛。
这个男人,不仅不是好丈夫,更不配父亲这两个字。
她忘记不了这些年母亲是如何带着她和妹妹活下来的,从她董事起,家里就是数着铜板过日子,那其中的屈辱和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如今她就要大学毕业了,这个父亲却突然跑来对她关怀备至,这不仅让她有些鄙夷,还有种心惊肉跳般的感觉。
“璨璨,这周末有没有空?你孙阿姨知道你在这里读大学,也很关心你,想请你回家吃顿饭。”
苏航犹豫了半晌,仍是小心地将此行目的说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认识她。”以璨再好的脾气也要翻脸了。她顾不得礼貌,仍下刀叉猛地站起身,拎起书包便要离开。
“我下午还有课,要回学校了。”
“璨璨!”苏航匆匆站起身,拉住女儿的手臂,有些羞愧难言,“把东西带着,这是爸爸给你买的。”说罢,他将手里的一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