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使了个颜色,让她带人下去。
凌出尘一看着阵式就知道母亲又要旧事重提,他扶额叹息,先一步道:“母亲放心,儿子心里有数,知道怎么做。”
国公夫人越听越气,她最烦凌出尘这副寡淡嘴脸,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到底是她不好,若不是她让两个孩子自小玩在一块,也不会彼此耽误,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出尘。”国公夫人有点叹息,语重心长,“娘知道你心里怨,但是瑜儿是真不合适,她那样的身份,怎么进得了门,即便娘当初瞒着你爹,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日后你爹他一旦知晓,必定容不下她。娘知道瑜儿是个好孩子,只是她那个亲爹实在……实在……”国公夫人教养使然,说不出太过分的话,但其实她心里也是有些看不上的。
凌出尘狼狈地转转眸,沉默下来,既然当初懦弱不敢反抗,那今日就没脸提。
他不喜欢母亲总拿此说事。
沉默半晌,凌出尘开口,语气颇为严肃:“表妹如今贵为皇妃,母亲请慎言。”
看着陡然沉下脸的凌出尘,国公夫人一噎,久久沉默。
见状,凌出尘起身告辞,临走时还将那盘子糕点端走了,语气妥协:“楚晴知道母亲这么关心她,一定很受感动。”
——
德妃王佳音受封突然没有册封礼,贤妃洛云雅的册封礼却是盛大而华贵,诏告天下,不仅如此,夜晚还有宫宴。
楚瑜现今已经8个月了,身子重,夜里尿频,睡不着,披上衣服去院子溜达,看见灯火通明的宫室,微微诧异。
陈喜解释说是陛下在大宴群臣。
闻言,楚瑜微微转眸,目光诧异而幽怨。都说一孕傻三年,但陈喜也不能真把她当傻子糊弄吧。
陛下宴请外臣,是在前头的德麟殿,哪有在后宫的道理,那是……楚瑜蹙了蹙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那是陶然阁吧。
没来由的,楚瑜突然有些心烦气躁:“陛下在哪,我要见他。”
陈喜过来给楚瑜掖了掖披风,语气轻柔而无奈:“娘娘,陛下正忙着呢,您早些歇息,早上就能看见了。”
“骗人!”被人哄着,楚瑜小女儿般撒娇,“我每天早上都看不见他。”说完,她就突兀地无声无息落了泪。
这可把陈喜等人吓坏了,忙道:“这是怎么了,娘娘别哭,会伤眼睛的。”
楚瑜低下头,心里面难受极了,嘴上却道:“我困了,想睡觉。”
众人手忙脚乱将她送到床上换上寝衣,盖上被子,悄声退去。
楚瑜咬着被角,知道陈喜等人在折屏外头守夜,并不敢大声哭,只一颗颗落泪。她想起白日里照镜子,那肿成肥馒头的脸,还有点点雀斑,像一颗猪头。又想到日日不见踪影的延熙帝,只觉心上闷着块大石头,压着她喘不上来气。
第二日,楚瑜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难得她这晚上睡得不错,没起夜,没翻身,肚子里头的宝宝也乖乖的。
用完早膳,楚瑜去院子里散步消食,然后就听见喧哗之声。
她蹙了蹙眉转向陈喜:“怎么回事?”
陈喜眉眼略沉,显然是心情不大好,扶着楚瑜的手,安慰道:“奴婢过去看看,将这起子闹事的都赶走。”
“赶走?”楚瑜扬眉,“听着似乎是孟宝林的声音,许是有事,让她过来。”
陈喜微有紧张,忙道:“娘娘,这孟宝林是个好嚼舌根的,见她恐会污了小殿下的耳。”
“噗——”楚瑜没忍住,笑出声,动作大了些,赶紧扶住肚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喜,“你呀,真是……我说什么你都信,他能听懂什么呀,去吧,让孟宝林过来。好些日子不见她,怪闷的。”
陈喜不大情愿,但楚瑜出乎意料地坚持,无奈,陈喜只得放孟楠进来。
进了内室,楚瑜歪在榻上,手里拿着点心小口小口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