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本就不是朋友的敌人,突然收起了施舍般的“友善”,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那缇的变脸固然让人预料不到,而容昭情绪收敛之快,抽离之彻底,也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只是眨眼功夫,原本从脸上还能看得出几分鲜活情绪的容昭,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一尊无喜无悲,宛若古井无波的精美人偶。
似乎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再也不是一个活着的人,而只是一尊能够活动的塑像,出口的话语更是冷静得毫无情感波动。
“我当然知晓自己的身份——俘虏,是吧?所以我才认为呢有些自负,在场诸人大约唯有这位不怎么顶事的李姑娘是全心向着你的,我想逃走并不难!”
除了那个猎户年轻人外,表面上,那缇那方有三个人,而容昭只有一个人,完全有能力将容昭看得牢牢的不让她有任何机会逃走,但实际上情况并非如此。
先不说乔清池对容昭所存在的天然好感,使他无论对容昭做什么事都会束手束脚,那缇本人更有一种面对女人的天然的大男子主义,而李婉儿更是不值一提,这样三个人,想要在逃亡途中还携带着她,难度真的很不小。
李婉儿当然不会赞同容昭对她的评价,她虽然不算心腹,多少也摸清了容昭在这里的身份,说白了,就是个俘虏,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着她评头论足?何况,如今她有尊主撑腰,又何必怕这个女人?
但她这次没有插话的机会,那缇傲然地道,“那就拭目以待,让本座看看,你是如何从本座书中逃脱的!”
容昭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会后悔的。”
那缇勾了勾嘴角,却毫无笑意,“你以为乔清池会因为对你的那点绮念,就会违背立场帮助你逃跑?实在是天真,秦瑄把你宠坏了!”
容昭没有接话,他们之间,暂时已经无话可说。
乔清池将那缇拉到一边,盯着那缇,咬着牙道,“你答应过我,不许伤害她……”
那缇粗暴地打断他的话,眯着眼睛看向乔清池,“本座并没有伤害她,你看到了!只是,你对人家掏心掏肺,人家却未必和你是一条心。你认为,她真的失忆了?”
乔清池默然不语,说不出相信容昭的话,那缇则冷笑道,“无论她是不是失忆,本座因为她丢掉了经营十几年的金陵全部势力是事实,你认为那些被我们匆匆放弃的金陵势力,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没有,秦瑄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这些人露了痕迹,又怎么可能活下去?
“本来就是我欺骗了她在前。”乔清池苦笑道。
那缇对乔清池的态度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别忘了,你们立场不同,无所谓欺骗,收起你那点优柔寡断,本座看着就烦!”
——乔清池闭上了嘴,这就是他和他这个师兄在一起待了十几年也关系不好的原因,性格不合,怎么和谐共处?他脾气再好,也不乐意天天被人用毒舌洗礼吧?
乔清池就看着那缇从他面前施施然走过,揉了揉脸,那由内而外迸发的威势顿时消失无踪,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走到了容昭身边——
师兄,你刚刚才跟人家翻脸,现在又巴巴地凑过去,你是想找打还是怎么的?
“你不用想尽办法逃走,别说你逃不掉,再说,何必要逃呢?秦瑄能给你的,我师弟一样能给你,我这师弟别的本事都不值得一提,但唯有一点,他足够专情,这不正是你们女人孜孜以求的东西吗?”
乔清池深吸一口气,忍下了将那缇揪过来暴打一顿的冲动!
这副媒婆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我的事情,师兄你别插手了行不行?
乔清池还担心容昭会迁怒,连他也不满起来,但容昭的行为也出乎乔清池的意料,她根本就没有对那缇表现出任何反面情绪,同样若无其事,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了那缇的话,头也不抬地回道,“你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