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心中有隐隐的担忧,赵庆泽和赵庆诚的水平与他相仿,可是他们的夫子都劝他们沉淀三年再参与进士科的考试,自己是否要再等呢?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继续汲取更高一级的知识呢?
哎,如果他可以进入赵氏族学念书,可以直接向那些鸿儒请教经义就好了。
但是显然,赵庆诚和赵庆泽也想到了这一点,赵庆诚主动向自己的父亲说道:“父亲,等到七月的时候我与李姑娘完婚后,鸿哥儿也已经成为我们的姻亲了,有资格进入赵氏族学念书了,不如到时候让他到京城来求学吧。到时候也能不埋没了鸿哥儿的才华。”
赵志刚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了,听了赵庆诚的话之后笑呵呵地说道:“诚哥儿此言深得我心,不错,为父正有此打算!不过我打算在永平县之中先教敏之三年,等到他中了秀才之后推荐他道赵氏族学里来。免得他是一个外姓的童生,进了族学之后受欺负。”
但是他刚刚说完之后,赵庆泽一口就说破了他的私心:“父亲,你是想让永平县学之中考出一个秀才,好让你的考绩达到优等吧?”
赵志刚一下子就觉得自己下不来台了,说道:“你胡说什么?”其实自己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这个嫡子很了解自己,说话也从来不给自己面子,还是二儿子善解人意!——即便是猜中了都从不在人前拆穿自己!
赵庆泽完全不惧自己的父亲,赵志刚在他眼里就是一只纸老虎,他甚至更尊敬他大伯一些。因此,他完全不给赵志刚面子继续说道:“爹,你别耽误人家了!你想想,如果让鸿哥儿到族学里面来念书,三年后就可以直接考秀才、考举人,甚至和我们一起考进士了。但是如果让他待在你那里,三年后他至多就是一个举人罢了,你认为你能教出一个进士来?”
这种□□裸的鄙视之情让赵志刚怒了,他这辈子最好附庸风雅,最恨的就是别人那他没有考上进士这件事情来说事儿,即便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不留情面——立即就一个酒杯扔了过去,怒道:“孽子,你说什么?有你这么和老爹说话的吗?”
赵庆泽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说道:“是要孝顺,可是也不能愚孝!父亲你有不对我给你指出来有错么?再说了,鸿哥儿是你发现的人才,他越好你不是才越厉害么?”
李鸿过却不敢放任赵庆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恐怕赵志刚要打他了!看着赵庆泽和赵志刚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本来其实不应该他这个外人来拉架、劝架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赵庆诚却一直没有劝阻,于是李鸿过只要出头来劝阻了。
他说道:“赵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赵兄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学正大人的苦心我明白,赵兄误会学正大人了!我的基础不牢,目前正在研习学正大人从蒙童至举人的学习笔记,其中各种情状,只有当面向赵大人请教才能学透,所以赵大人希望我在永平县之中再学三年,倒也不是如赵兄所言那样是有私心,完全是为我好。要知道万丈高楼平地起,只有基础打得牢固,日后才能取得更高的成就,如果我这么得过且过,囫囵吞枣的学,对我日后也是无益。”
赵庆泽此时脑子没有那么复杂,李鸿过怎么说他就怎么相信了,但是赵志刚却觉得老脸一红,李鸿过的学习进度他是知道的,这么说完全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给他一个梯子下台。
赵庆泽这个人很大气,对于父亲的不对敢于直言,对于自己的错误也用于认错,于是向赵志刚诚恳地道歉了,顺了顺赵志刚的毛。
赵志刚也借坡下驴,说道:“知道就好,你爹我宰相肚里能撑船,才不与你一般见识呢!”可是心中却记着李鸿过的好,觉得这个小子真不愧是自己提拔起来的人,心中还是向着自己的。完全不像泽哥儿那样是个白眼狼。
气氛缓和之后,赵庆诚也帮着赵庆泽说了几句话,一时间他们四人之间又和乐融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