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只得起身道:“禀殿帅,鲁州军屯粮仓内有三十万石军粮,云州军屯粮仓内有三十万石军粮,标下以为吾等可以暂时借用,待户部批下军饷再还。”
傅榭微微一笑:“此事就交给陈大人了!”
陈曦只得起身抱拳答了声“是”。他有一个枢密使大哥,他不去谁去?既然要和傅氏联合对付崔世珍一党,那就要拿出诚意来。
众人刚刚计议过此事,傅宁就进来回报:“禀殿帅,延福宫总管许公公奉太后之命宣您去延福宫。”
傅榭闻言微一沉吟。
陈曦微微一笑,幸灾乐祸地看向傅榭。
傅榭沉声道:“请许公公进来!”
许濯溪年约四十,中等身材,相貌普通,瞧着十分的忠厚,他也不多说,直接引着傅榭去了延福宫。
在延福宫正殿,傅榭毫不意外见到了坐在白太后下首的承胤帝。
给承胤帝和白太后行过礼后,傅榭不卑不亢在许濯溪搬来的绣墩上坐了下来。
他抬眼看了看正殿内的摆设,视线在太后左手侧那扇长安秋叶屏风上停留了片刻。
白太后是个精明利落的女人,虽然已经满头白发,可是脸上皱纹很少,眼睛很亮,保养得很好,衣饰也很是华美精致。
她脸上带着一抹笑意,静静地打量了傅榭半晌,方道:“傅榭,你可知哀家宣你来所为何事?”
傅榭也不兜圈子,直接道:“禀太后,微臣虽是少年,却也希望有朝一日成为大周股肱之臣,为陛下为社稷略尽绵力。而微臣如今新婚,若是……怕是于微臣声名有碍,不如暂缓些时日,待人人皆忘此事,再操作也不迟。”
承胤帝没想到傅榭今日居然如此驯服,不再像以前一提此事就炸毛,当下有些错愕,心想:也许小舅子是成亲之后,发现女人不过如此,开了窍也未可知?
白太后心中狐疑,正要说话,屏风后便走出了一个云鬟雾鬓的红衣丽人,正是永寿长公主。
永寿长公主满脸羞涩,对着傅榭福了一福:“望君勿忘今日之诺!”说罢,慢慢退了下去。
傅榭面无表情坐在那里。
白太后把即将出口的话强咽了下去,悄悄叹了口气。她一生强横,纵横大周后宫,可是中年得子生的这两个孩子却不知像谁,一个行事荒唐不听规劝,一个苦苦追逐国舅爷大失体面……
傅榭神情自然地辞别了承胤帝和白太后,离开了延福宫。
长兄傅松接到他的书信后已赶到了汴京,他得出城迎一迎。
傅皇后居住的坤宁殿偏殿内,许立洋见楚雅等人在为刚散步归来的傅皇后按摩腿部,便悄悄退了下去。
回到坤宁殿值事房,许立洋沏了一盏清茶还没来得及喝,一个青衣小太监就悄悄走了进来,低声道:“禀小许总管,傅殿帅答应了太后娘娘和永寿长公主殿下。”
许立洋睫毛颤了颤,细长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眼神如电看向小太监。
小太监吓得哆嗦了一下,当即道:“傅殿帅的原话是……”他把傅榭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许立洋脸色有些苍白,眼睛静静瞧着红木条几上白烟袅袅的茶盏,半晌方道:“此事烂到肚子里。”
小太监答了声“是”,悄悄退了下去。
许立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立刻在口中弥漫开来——茶沏得有些浓了。
从正院回到女贞院之后,韩璎又睡了半日,到了用午饭的时间才被徐妈妈给叫醒了。
她洗漱梳妆罢,刚要命人摆饭,漱冬就进来回报:“姑娘,四姑娘和七姑娘来了!”
韩璎随口道:“请进来吧!”
她拿起靶镜照了照,觉得自己还算妥当,这才起身带着润秋洗春等丫鬟迎了出去。
韩璎刚出了堂屋门,便看到傅榆以及一个梳着桃心髻穿着淡粉底子桃花刺绣交领长袄和素白百褶裙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