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乱成了一团。
早在惨叫声响起之前,许立洋就发现了异常。他依旧静静坐在窗前,却从腰间抽出一对峨眉刺,猛地向外捅了出去。
一声闷哼过后,窗外传来了重物堕水的“噗通”声。
韩璎发现了许立洋的异状,同时听到了外面的喊杀声,当即警觉地抱着挨着自己的徐妈妈一起伏在了床上,同时低声叮嘱几个贴身丫鬟:“快都蹲到地上!”
洗春等人身子颤抖着都缩成了一团,却都依言坐到了地上。
外面兵器的碰撞声愈来愈激烈,韩璎身子微微颤抖,却依旧紧紧搂着徐妈妈,想要护着她。
徐妈妈挣扎着推开她,然后松松地压在韩璎身上,试图护着韩璎。她无儿无女,韩璎是她一手带大的,是她的心头肉,她绝对不允许韩璎出一点意外。
许立洋一心多用,一边盯着外面的动静,一边还看了韩璎那边一眼——惟有生死关头才知关系亲疏,韩姑娘最看重的人是奶娘徐妈妈,而徐妈妈最紧要的人也是韩姑娘!
正在这时,一阵破空声穿透窗子呼啸而来,许立洋交叉双刺挡了过去。
随着“叮”的一声脆响,一柄长枪雪亮的枪尖被卡在了窗子上。
午夜时分,这次暗杀行动以失败告终,刺客要么死要么逃,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陈曦带着人一艘船一艘船地检查。
几个偏将手拿火把紧跟着他。
朱欣桐为表勇敢也跟在陈曦的后面,只是他太过于惊慌了,以致忘了束腰带,宽松的袍子松松垮垮挂在瘦骨嶙峋的身上,瞧着格外的狼狈。
陈曦心中有事,没有瞧见他的尊容;那几个偏将原本就嫌他有些酸腐气,和朱欣桐有些不对付,都装作没看见。
检查了韩璎所在船的受损情况之后,陈曦直起身子,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他看向朱欣桐,低声道:“是崔宰相府派来的。”
朱欣桐也想到了这里,拈须而笑:“目的是要致韩姑娘于死地!”
陈曦停住脚步,看向跟着他一同巡视的傅安,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请带陈某去见韩姑娘”。
他越过傅安看向韩璎紧闭的舱门,最后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开口吩咐寒天:“去扈卫里选几个身手好一点的人安置在这条船上!”
寒天答了声“是”,转身去了。
韩璎差点被韩玲扑倒,她抱着泪流满面的韩玲,柔声抚慰着:“别怕,过去了!不用怕!”
许立洋依旧坐在窗前,微微蹙眉看着抱着韩四姑娘安慰的韩璎,觉得就外表来说,做姐姐的更娇嫩一点;可是就胆量来说,妹妹比姐姐差远了!
韩玲恢复正常之后,韩璎怕她误会,便把自己的推测讲了一遍:“……我担心是崔宰相府的目标是我,因此怕叫你过来反倒连累了你……”
韩玲早就看见了窗子上的激战的痕迹,哪里看不出来?她闷闷道:“姐姐,我都知道。”
又道:“姐姐,我今夜和你一起睡吧,我可以保护你!”
韩璎:“……”
她瞅了许立洋一眼,实在不好意思说:“不行哟,姐姐我这里还有一个小公公呢!”
与此同时,傅榭进入西疆之后的第二次突袭也已经结束了。
营地中生起了无数的篝火,骑兵们穿着甲胄腰里塞着犹自血淋淋的长刀围坐在篝火边,一边用匕首切着烤羊肉一边大口喝着酒——不喝不行,西疆的夜实在是太冷了,那种冷似乎深入骨髓,他们铠甲内的棉衣根本抵受不住。
傅榭带着朱青、蒋云川和武尹泽等将领大步向正在查点缴获的马匹的亲随连鸦那里走去,大声道:“连鸦,缴获多少马匹?”
连鸦是个黑黝黝的高大青年,他喜滋滋迎了出来:“禀公子,一共缴获了两千六百匹西疆马!”
傅榭一听,原本冷峭的凤眼中现出一抹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