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姑娘时就对这个苗氏这个大嫂很不满意,闻言便淡淡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搁得住大嫂如此忙乱?”有什么不痛快的,说出来让我也乐一乐。
崔明家的又屈膝行了个礼,道:“五公子今早一回府就病倒了,一句话也不说,瞧着萎靡得很,请了宫里的太医看了,也只说是郁结于心……”
虽然不满大嫂,可是对崔五这崔氏满门唯一的一根独苗傅夫人还是很疼爱的,闻言正色道:“郁结于心?为了什么郁结于心?”
崔明有些尴尬,嗫嚅道:“姑奶奶,奴婢也不知……”
傅夫人有些坐不住了,春葱般的手指在描金檀木桌上敲了好几下,最后道:“你先回去吧,等宴客结束我也回去看看阿淇。”崔五大名崔淇,亲近的长辈都叫他阿淇。
唱书的女先生唱完了《薛平贵征西》,中间要停顿一阵子,女眷们纷纷起身更衣净手。韩璎因为心有防范,便没怎么喝水,不用去更衣,也坐得有些累了,就和也不去更衣的韩玲立在窗前低声谈论着新近时兴的浮凸绣的阵法,一时说得颇为高兴。
这时候一个穿着青色褙子的圆脸丫鬟端着托盘从旁经过,不知怎么的身子就打了个趔趄,托盘里白瓷茶盏的残茶就对着韩璎泼了过来。
韩玲眼疾手快,当下就拉着韩璎往旁边一闪,残茶全泼在了墙上,只有几滴溅在了韩璎的裙摆上。
圆脸丫鬟怯生生赔礼道歉,又柔声恳求道:“都是奴婢不小心,污了姑娘的裙子,请姑娘去那边整理一下吧!”
☆、第四十章
韩璎今日系着一条月白百褶裙,颜色娇嫩,而茶液是褐色的,溅上了几滴就很明显。
圆脸丫鬟说话的时候,韩璎也在低头察看自己的裙子,听对方这样说,她抬起头笑眯眯道:“不碍事,不用整理了!”
韩玲看了看韩璎的裙子,又看向韩璎,因为不知道姐姐是什么打算,便立在一旁含笑不语。
圆脸丫鬟赔笑道:“这怎么成……国公府规矩大,若是被嬷嬷知道,奴婢怕……”
见这丫鬟一脸惶急,韩璎不由想笑:此时花厅里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可是这丫鬟偏偏要在她呆的偏僻的窗边经过,而且恰巧打了个趔趄,正巧把茶液洒到了她的身上,这得有多凑巧?
她眯着眼笑:“真不用!”
接着韩璎就转移话题。她看向韩玲:“刚才你说绣牡丹时可以用红色和紫色来映衬,只是红色和紫色都是深度和亮度比较高的颜色,红配紫赛……我看还是不要这么配色了!”
她虽然把最后两个字消音了,可是韩玲还是听了出来,掩口而笑:“‘红配紫赛狗屎’对吧?针线嬷嬷都教过的!”
韩璎也笑了。
那圆脸丫鬟有些无趣,便低头行了个礼,端着托盘退了下去。
韩璎瞅了一眼墙上淌下来的褐色茶液,眼睛里闪过一抹深思:傅夫人开始下手了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韩玲抬眼看了一圈,见附近没什么人,便低声道:“二姐姐,那个丫鬟怕是故意的,你得小心一点!”
韩璎“嗯”了一声,道:“我晓得。”
韩玲叹了口气,低低道:“这公府也不是那么好呆的啊!”人还没嫁过来,各种脏水就泼了过来,还不知以后呢!
韩璎眼睛看向窗外:“咱们侯府不一样如此?”一样的藏污纳垢,一样的衣裙女人在这四角天空里勾心斗角……
韩玲脸上现出黯然之色。
见气氛冷凝,韩璎便有心活跃气氛,她含笑问韩玲:“四妹,要不要戴大一点的绢花?”她用手比了个和人脸差不多大的圆。
“这么大?”韩玲骇笑,“太夸张了吧!”
韩璎洋洋得意道:“你还别说,我那儿真有那么大的宫制绢花,回府之后,我一人送一朵,大家插戴了好玩!”
想到韩璎发髻上插戴了脸大的一个绢花,韩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