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同他们家嚷乱起来?”傅月明听说,又向外望去,只见那刁氏十分泼辣,同那几个小厮揪打在一处,竟不见吃亏。反倒是那些小厮,衣裳被扯破,脸上也见了血痕。
傅家的家人上前,向着那一众人呵斥道:“为些什么事,就在路上打的不像个样子!先让我家轿子过去,太太和姑娘在里头呢。”那刁氏见人来,微微一怔,便被那起人掀翻在地,揪打踢踩。半日,才从地上爬起,刁氏吃了这大亏,倒不敢再吵嚷了,将头发一拢,一道烟儿似地跑不见了。
那起人见她去了,也不理睬傅家的下人,径自骂骂咧咧的进去了。陈杏娘眼见事情平息,方才令轿子起来,自回家去。
回至家中,陈杏娘自归上房,傅月明便往后头回爱月楼去。行至宁馨堂前,却见傅薇仙在廊下一张椅上坐着,嘴里嗑着瓜子。见她回来,傅薇仙将裙子一抖,起来笑道:“姐姐回来了,舅太太病的怎样?”
傅月明便笑着敷衍了几句,傅薇仙又说道:“我还道往日里舅太太待太太并姐姐的亲热劲儿,定会留你们吃了晚饭呢,谁知竟不曾。舅太太家里就是再难,也不该吝惜这一顿饭才是。”说着,她自家掩口笑了,又道:“我自说笑,姐姐莫要见怪。”傅月明浅笑道:“妹妹自来这等爱玩笑,我哪里会怪?只可惜妹妹如今只好跟我玩笑,见不着表哥了呢。”
正说话,唐姑妈打屋里出来,见着傅月明,便笑道:“我道这儿怎么这样热闹,原来姑娘回来了。”傅月明不愿同她纠缠,只问了安,就说道:“我才回来,要往房里去换衣裳,姑妈见谅罢。”说毕,也不待唐姑妈说话,便径自去了。
这里,唐姑妈同傅薇仙说道:“我听了你的话,把爱玉的药减了两成,你许我的事儿呢?”傅薇仙皱眉道:“我私下攒的,就那么些,全给了姑妈了,哪里还能有多的呢?姑妈也不要太急于求成,这事是急不得的。”
唐姑妈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容易,如今我们一家子在这徽州城里,吃穿用度都靠着哥哥。如今哥哥不在家,就受嫂子的勒掯。睿哥儿又在外头跑动,手里没钱怎么行事?外头那些活计掌柜,都好小的食肠!你上次给我那么一点子,够什么的?”傅薇仙脸色一沉,才待出言。田姨娘便自里头出来,满脸堆笑道:“姑太太别恼,她小孩子家,不懂事。”嘴里说着,就将手里一封包裹递上来,又笑道:“这是我往日里攒的些体己,姑太太别嫌少,先拿去使用。”
唐姑妈接了过去,手里掂了掂,见颇有些分量,脸上才露出些笑意,向田姨娘说道:“也不是我小眼薄皮,姨娘同二姑娘的难处,我也瞧在眼里的。只是目下这世道,二位心里也明白,没钱怎么行事呢?睿哥儿在这家里站稳了脚,二位在这家里也日子也好过不是?”言毕,又说了些话,就说要去看唐爱玉,一阵风也似的走了。
待她去了,傅薇仙才向田姨娘道:“姨娘不该给她银子,这唐姑妈如今很有些不知饥饱。我前儿才给了她一包银子,这才几日,就来要了。姨娘将体己都与了她,到咱们急等钱用的时候,该怎么办?”
田姨娘叹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只是现下这家里难站了,老爷太太不待见咱娘两个,大姑娘又总同咱们过不去。你这眼瞅就大了,我得替你的终身打算打算。若是这姑太太的少爷肯娶你做正房,他又得了老爷的喜欢,保不齐日后这份家私就落在你手里了呢?即便不能,总也能分得些好处。你这么个身份,如是往外头说,就只能给人做妾了,或是嫁个小门小户。我这辈子吃够了做姨娘的苦,难道你还要再尝一遍不成?那小门小户,日子难过,你娇生惯养大的,哪里过得了那日子!”
傅薇仙说道:“姨娘想的倒是周到,只是唐姑妈未必肯呢。我这两日试探她口风,她总是遮遮掩掩的,不肯吐口。我揣摩着,这姑太太心里多半是打主意要叫她儿子讨傅月明做正房呢!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