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门被推出一条缝隙,已经缓和一些情绪的人眼中一亮,纷纷摩拳擦掌准备第一个冲出,到底是憋屈忍耐了太久,他们心底总克制着一份火气,想象着外面那些丑陋夷族人的嘴脸,冲出去就将他们朝死里狠揍一顿才行。
“不管她是谁,总之人家不顾危险跑来这里搭救我们了,我们却是不能是非不分的。”有些年长的拉着自己的后辈,谆谆教诲道。
“好啦,都别再说了,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最后也顾不得其它,考虑着逃命要紧,便一起吆喝了几声“好!好!”一块儿冲出了水牢。
这一路走来,他们发现除了在地上发现几具死翘翘的尸体外,并没有别的什么陷阱或机关,便一路顺利地重新回到井底出口,都大呼惊奇。
虞子婴一路沉默缄言,她身纵壁虎蹬腿几下自己一个人便先行跳了上去,听到井底不时传来的吸气敬佩的低咕响声,她再将一条从铁笼子上扯断的长铁链子扔了下去。
之前看着虞子婴将铁笼子从污水牢内拽扯出来,并掰断一截链子,冷氏族人以小人之心揣测,以为她只是为了恐吓威摄他们,这才一路上叮叮嗵嗵地拖着走,却不想原来是为了这一刻啊。
一想清楚原由跟想到自己之前的阴险想法,众人顿时一阵默然愧疚,只觉脸一阵发热。
将他们一个(成年壮汉)或两人(妇孺加孩童,老人加孩童等组合)一并拉了上来后,此时不远处,一阵热浪随风扑涌而来,云翳倏忽变化的颜色映得变了脸,暝暝的夜色衬得一片猩红,看着好象黑色兽皮上的创口伤痕,那火光分明已映红了半边天了。
鼻翼传来的硝烟与烧焦气味令冷氏族人都惊呆了,当看到夷族部落整个被大火淹没的状态都相继变成石桩子,懵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烧,烧起来了,怎么这么大火,这种潮湿的天气、气,好像不太容易烧……”
虞子婴如黑玉般幽深的眼睛炙着熊熊烈火之光,像木然的神色被注入了一份灵魂之光,她侧过身,黑发与黑衣随风猎猎颤动飞起,点点火星于黑夜之中如游浮飘过她周围,她目光如矩如光如电:“记住我的话,离开夷族部落后,便朝着死海方向一路走。”
冷氏族人将视线转向她时都久久失神了,那一刻他们忍不住被眼前这个神秘的黑衣少女震住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种信仰不需要你刻意去苦苦寻觅,当它出现的那一刻你便已经懂得膜拜了。
“嗯。”
冷氏族人不约而同朝虞子婴隆生地行了半跪之礼以示感谢,他们并不傻,这个时候夷族部落大火便是他们顺利离开的最佳时刻,既然恩人已经将所有的后路都给他们铺好了,若他们再不珍惜时机,便太傻了。
于是,郑重其事地跟她道完谢后,便大的牵着小的,壮的带着老的,便借着火光辨清了方向,迅速朝着海岸线的方向赶去。
冷氏族长刻意留走在最后,他待族人远离了一段距离后,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身边跟着一个面目憨厚,却皮肤黝黑高大如塔的汉子,那汉子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看他停下来,他亦停了下来。
像一个土地公一个白眉白须的冷氏族长回过头来,白眉下似有一双十分有穿透力的视线看着虞子婴:“你、你能将他救回来吗?”
虞子婴的视线放在远处的火光之中,本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但看他一脸希冀又郑重的模样,便转过头看向他,问道:“你是希望他能回来,还是希望他‘离开’呢?”
这个“他回来”跟“他离开”是用冷氏族长的话分开来问的,一个他是指始,一个他是指司。
“……若他能随他的父母一道离开其实……对别人,对他自己也是一种幸福……”冷氏族长感觉到了虞子婴语气之中的咄咄逼人,便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平淡地陈述着他的意思。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