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又缩断了一半。
每次寒病来袭,他就会变得十分脆弱,这种脆弱随着时间延长更会剥夺掉他的五识,令他彻底变成一樽冰雕,若持续的无热源供他吸汲平衡体内的寒意,他即使不会死,亦会变成一具冰朔的活死人。
由于他知道会是这种危害的后果,所以他压抑着自己,克制着自己,但当燕无双逐步靠近他的时候,他仍旧感到了强烈的不安、抗拒、厌恶、暴躁种种令他思绪混乱的负面情绪,在她离他几步之遥时,已经濒临境界线了,这些负面情绪几乎湮没掉他的全部意识。
而当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比理智更快一步做出了选择。
——他无法忍受一个陌生女人或男人的靠近,哪怕是无害,哪怕是……为了救他。
意识到这么一件事情后,惰低眸,唇角缓缓勾起薄凉的弧度,极其神经质地笑了一声。
果然已经从内到外都烂掉了……
他以为他会因为这从不曾意识到过的一个致命弱点而变成一具活死人,但却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哪怕他抗拒、害怕、暴躁依旧敢靠近他,并且还用一种强硬的手段真的靠近了。
她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对他采取了措施,那一刻,他竟觉得自己的反抗就像孩子似的叛逆,等时间长了,回头一看,却是如此令人发笑而叹气。
此刻,他的身体很热,像被装在蒸笼一样,每一根骨头都被滚煮发烫,汗珠往下直淌,亦很痛,挫骨分筋,痛入骨髓,连呼吸起伏过大都会有一种痛到头皮发麻的痉挛……
明灭烛光之中,他那张苍白似雪的脸泛起一层绯丽,汗珠朦胧湿润了一层潋滟睫羽,此刻的他如堕神冶艳的红莲,遍地荼蘼雪緋……
高高的穹顶之下,整个地宫显得格外空旷寂廖,金侏睡莲佛座前处隐隐传来几声微哑压抑的呻吟,衬得周围更加悄然无息。
惰看着虞子婴,看她一遍又一遍地机械重复地替他按摩,她虽面无表情,但那张清冷严肃的小脸上亦因为疲惫,运动量过大导致鼻尖细汗涔涔,脸蛋儿渡上一层粉红色,呼吸沉重,这种异样认真的模样,看得他目不转瞬,仿佛入了神。
“热吗?”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风罐子的低喘。
“……热。”他的声音却哑得不像话,像大病一场般干涩轻诉。
直到他感到一滴腥红的血滴坠落在嘴角,惰一愣,怔怔地看向上方的虞子婴,看到她嘴角逐渐溢出的血液,眼神恍乱了一瞬。
“够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表情一变。
虞子婴动作停滞了下来,她看着他嘴角滑落而下的红色痕迹,后知后觉地感到满口铁绣腥味,她知道她旧疾发作了,毕竟光是按摩根本起不了决定性作用,这还需要辅于玄气疏通。
她这个人有一个执拗的特点,就是认真,当她决定一件事情后,便死心眼地要认真完成,绝不半途而废,是以她一旦投入便是全神贯注,而后果就是……她感到眼前突然一黑,斑点累累,下一秒似脱电一般浑身疲力地倒在了他身上。
惰连忙伸手将她给扶住,而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搁在他衣襟敞开的锁骨旁,双手固定在她腰间,防止她滑落摔地。
“你……都忘了……自己受伤了吗?”惰深吸一口气,视线直直地望着穹顶。
她还真忘记了,这一套手法必须高度集中思想,而她一个没有痛觉的人,若累得失去了感应力,估计被人捅死都不一定知道。
“还真是傻啊……”
惰稍微缓冲了一下,单臂抱着虞子婴缓缓起身,他发现刚才还痛不欲生的身体此刻竟然像脱胎换骨一样轻松,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累得晕厥过去的虞子婴,将后将她搁在自己的大腿间躺着,然后将一地散乱在地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起……
那厢猀华一开始并不太看得清楚虞子婴的动作,只看到她先脱了惰皇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