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玄婴此刻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语就是一种狡猾的诱惑,她知道他需要什么,也知道他内心的一切矛盾与抗拒,但她以不容拒绝的态度、温暖而蛊惑的爱意,编制一张蜜糖做的网虏获他的心,给予他内心的一切孤寂填充盈满。
嫉妒这次既没有脸红,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不屑一顾的推拒,而是像一个有承担成熟的男人一般,紧紧握了握她的手,轻“嗯”了一声。
然而,看到这样的嫉妒的时候,玄婴倏地下颌一紧,她眸光深沉,敛羽般垂下睫,脸上的神色令人琢磨不透,
她突然想起之前伪“舞乐”的话,他说:哈?小婴啊,你别骗人家哦,我可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哦,你的眼睛充满了算计与目的,那不是陷入爱情的无知少女该有的精明与犀利……
那么她看着嫉的时候,真的是充满了算计与目的吗?
如果是真,那么这个破绽对她来说,就太糟糕了。
……
等地动终于平息后,他们才得以辨清前面从地底爬出来的究竟是些什么抖擞着沙砾的怪物。
的确是一群怪物,他们每一具都像披着一层枯黄皱皮的骷髅,脸上没有眼珠子,嘴唇内没有牙齿,只剩下三个黑洞洞,它们穿着一件锈迹斑斑的厚重铁铠,从地底咔啦啦地拔出断堑兵器,周身披着雾霭黑烟,步履摇晃不稳,就像一群地狱恶鬼重临人间,准备讨伐这世道欠他们的债与怨。
那弥漫四周充满煞气与阴凉的气息,竟比那迎面呼呼刮来的冽风更令人寒毛乍起。
“阵人?”玄婴眸光一闪,愣了愣。
所谓“阵人”是一种困阵中充当杀器的存在,制作“阵人”如同制作“蛊人”或“傀儡”差不多,只是“蛊人”一般是*炼制,而“阵人”则是尸体趋动,“傀儡”的话则能活能尸。
看嫉不明所以,玄婴稍微简单地跟他解释了一下。
“嫉,看来我们是闯入了一个大阵,想必这一整片区域全部祭为阵法。”
也就是说镶嵌在峡谷壁间的圆盘平台内的每一物,每一件摆设,甚至每一块石头,都已经是阵中之物,呼呼呼~嗡嗡直响的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突地四周以九根腾蛇石柱为中心,一阵“咻咻咻咻~”地如火把炸星,瞬间从地面燃烧起一簇簇幽绿的磷炎,而也因为磷火的关系,四周骤亮了起来,若撇开那诡异的阵人跟环境,倒像是漆黑森林中燃起的萤火虫。
回想起之前,玄婴在多隆克多峡谷梁脊时看到阳光照辉下,那些石面焕发的奇怪绚丽光彩时,便想起一种能够按先天小八卦乾坤排列,配合以光线的奇妙作用的一种战阵……
有时候随意兴起的一个想法,却最终落实于头顶,连她自己都有些头痛。
“你打算怎么做?”玄婴偏过头,问着身边那快被一身沸腾战意逼得神经颤笑的嫉妒。
本质上来说,嫉也是一个战斗狂人,特别是让他遇到这种新奇古怪的玩意儿,就会兴奋得像一个刚得的玩具的孩子,便想上前一点一点将其拆毁、玩残。
“嘶嘶嘶嘶嘶嘶~你—说—呢?”
她说:“随你。”
“呵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似要划破苍穹般震撼,只见嫉身似一道黑色残影,刮起一阵冽风,转瞬便消失在玄婴身旁。
此阵乃九龙煞阵衍生而成,九数为杀着,每一正必有一反,凡踏入此阵者,会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脚下地面尽向一边偏斜,无法微持正常的平衡感,再加上四周灯火变幻莫测,有化一为三,化三为九之妙,而在这一群幻影之中,能辨谁乃是真身,恐怕需要一点手段。
这个阵在茫然闯阵的人来看,是必死之阵,毫无头绪,然而在精懂阵法的人来看,却只是一道比较难解的算术题罢了。
看嫉在一群行走的尸体中,“玩”得风生水起,他的巨镰化成道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