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的事情,您该记得……”
“难道他忘记我得了失魂症不成?”玄婴每个字都跟裹着冰似的,朝着他砸去。
看得刚才他进来的时机确实不对,将人给得罪狠了。
安德才苦笑地哈了哈腰,道:“不、不是这样的,您误会了,那个太子殿下说了,只是让您去见一眼,看能不能恢复些记忆,如果真的是不认识,殿下便也好心无旁鹜地处置。”
嫉闻言,瞥了玄婴一眼,便背对着她,不耐烦地挥手:“赶紧滚!”
玄婴看了一眼手中的碗,迟疑道:“可这药……?”
一听她提起药,嫉妒倏地一道残影掠过,夺过碗,皱起一张脸,一口气就全部灌下了。
“赶、紧、滚!”
等玄婴跟安德才一块儿离开后,嫉妒才腾地一下翻转过来身子,他一张薄皮精瓷脸庞红得不得了,连耳根都似滴血般,他烦躁地扯了扯左眼的绷带,抓了抓海藻似的头发,最后一拳重重地捶在床板上。
“啊啊啊——个臭女人!”
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害羞!?
凭什么只有本殿会心跳得这么厉害啊!
还有刚才……刚才他靠得她那么近,究竟想干什么啊!
——
朝华宫
安德才摒退了两名普通的侍卫,而是单独领着她入内,也不是带着玄婴去大厅或之前的寝宫,而是兜兜转转绕了好大一段路,最后将她带到了一座隐蔽的地牢之中。
地牢是修建在御花园的一间“长谢楼阁”旁边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游观湖面之下,他们自然不可能直接从湖中走下去,而是从假山后的密道进入,通过一条狭窄漆黑的甬道。
地牢看起来朝地底挖掘得很深,通过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甬道后,便是斜下盘旋的石长阶,石梯沿着一根长柱而建,朝下后就如同螺旋,越朝下走空气便越湿闷,有一种快透不过来气的感觉,但同时却是慢慢走出黑暗,迎来光亮……
最后她被带到一间铁门落闸的审讯室。
“姑娘,到了。之前姑娘搭救的事情……奴婢还没有好好地跟姑娘道谢呢。”安德才在领她入内前,转身朝着玄婴深深一揖,充满真诚与感激。
“要谢就谢你自己吧,信与不信则全凭你自己把握。”
玄婴径直越过他,走到门口,那里如标杆似地站着两名黑衣守卫,他们目不直视,在玄婴走近的时候,便替她开了门。
审讯室内灯火通明,甚至连一些细小的角落都没有遗留,她一进去,便看到披着一件华美蓝染锦斓长袍的牧骊歌,安稳地坐在一张穿金紫檀座椅上,他此刻背对着她,一头映光如华绸般顺直的长发披散于背。
他身边无人,实该说整间不过七十坪的审讯室,除了她跟他,便是用镣铐锁在墙壁上的两名女子。
安德才没有进来,看来是牧骊歌早有吩咐。
“玄婴,过来坐。”
开门的时候,他想必就知道她来了,可偏偏要等到她入内后,他才转过头来。
他旁边放着一个座位,他弯唇浅笑一下,一张玉容似打磨过一般生辉熠熠,伸手像哄劝般地轻柔拍了拍。
“不需要,不认识。”
说完,玄婴很干脆利落地转身,便准备要走人。
“诶?玄婴。”牧骊歌无奈地喊住她,他起身几步走至她身侧,也不避嫌地伸出手牵着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带至两名犯人跟前:“这人你都还没有看仔细呢,怎么就说不认识呢?来,别怕,我叫你将他们的头抬起来,让你好好辨认一番。”
玄婴抽回手,一言不发,却并没有再言离开。
牧骊歌不恼,看着她好脾气地笑笑,喊道:“来人。”
“卑职在。”
“将人弄醒。”
从门外进来一名高大的黑衣侍卫,他听从牧骊歌的命令,将昏迷不醒的两名女子用冰水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