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离开,宇文两兄弟便从拨开重重人群追赶过来,宇文晔冲至,脸色焦急地上前扶起受伤的宇文樱,而宇文煊则炯炯地盯着那抱走舞乐,莫名有些熟悉的背影。
“哥,怎么办?”看宇文樱只是一时岔气而晕过去的宇文晔松了一口气。
“瑛皇士兵已经救下,我们追上去!”
宇文煊决定道,再怎么说那俗媚妖医都曾对他们一家有恩,此事他们不能不理。
语讫,宇文煊则沿着籽月离开的轨迹追赶而去,而宇文晔蹙眉看了看怀中的宇文樱,最后一咬牙,则抱起宇文樱拔腿紧追其后。
他们遭遇的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
离开的这群人,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前步刚走,后步便是如急雨般的脚步声“哒哒哒哒”地踏地而来,千万人的步伐,由远及近地汇成犹如无数条小溪涌来,但见一支蓝染铁铠,威风凛凛的军队气势压境而至。
实则,刚才貌似离开的虞子婴抱着舞乐再度折回,他们正停留在一处房屋错叠,隐蔽性极强的高处。
居高临下,远远看到从城门口那如蓝色洪水般急涌而进,在雾霾沉沉的黑夜内潜行的军队,舞乐彻底傻眼了。
“真、真来了?”
“你们就从来不会关心一下城中客栈住客、来往人流、举止行为鬼祟,别国来了几拨探子之类的情况吗?”虞子婴随意举了几个例道。
舞乐一双眼睛全力粘在了那群军队上,脑子还没有回过神,嘴就很自然而然地回道:“谁懂这个?异域这群都是一些只懂用武力征服世界的人,如果不是有一个有脑子的惰皇来统治,他们异域凭三年就能赢得了中原人?我看三百年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听得出他对异域人没有多少好感。
“兵卒在前本就不需要懂太多,只需要听得懂上层命令,使唤得动就行了,可惜……他们的惰皇就只是一个人,无分身之力顾及每一处地方,这呼鄂城今夜是注定沦陷了。”虞子婴道。
“看架势这次瑛皇是动真格了,除了城内清剿,想必城外亦有布防,这样要怎么离开?”舞乐失神喃喃道。
“怎么进来的,便怎么离开。”虞子婴轻松地接下他的话。
舞乐恼道:“既然瑛皇此次倾巢而出,为了不落人口实,亦防止有人对惰皇通风报信,必是不准备留下任何活口,别说是任何可疑之人,或许根本不需要可疑之人,他们都要直接屠光杀尽了事!”
况且,满城都是异域之人,想必他们杀起来既不会有负疚感,更不会心慈心软。
“你啊,当真愚钝了。”
虞子婴望着他,意味不明地感慨了一句。
什么?舞乐额角青筋一鼓,感觉这三年来他修炼的高深忍功,在眼前这名少女那轻描淡写,面无表情的毒舌功下,已经濒临破碎龟裂。
“未、请、教!”
“明明是一个只争朝夕、享乐惯歌楼舞谢之人,却将自己整成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难道你眼中的世界已经崩溃了?”
虞子婴逼近他的眼睛,雪肌,黑瞳,白与黑形成鲜明的对比,几无杂色,眼中仿似世间万物全沉入其中,深不见底。
而舞乐的脑子此刻,已经彻底炸开了,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
虞子婴抱着舞乐穿街走巷躲过瑛皇国的各处侦察兵、暗哨,黑暗枭隐之中时不时传出一声声短促的凄惨叫声,随着夜色渐浓,城中各处弥漫开来的血腥味道亦随之浓郁,她来到一条槐花巷口,远远便看到一辆停靠在褚墙下黑底高头马车。
黑夜巍巍,幕冷黢黢,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色的静谧马车,若非有人心生疑窦亲自靠近查探,凭肉眼一视窥之,想必多半是会错漏过,但虞子婴却是很笃定靠拢。
“天婴小姐?”牛子眼神儿尖,坐在车头张望时,看到一道人影朝这厢突进,细微一打量,便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