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此两字一出,如冰面裂开了一条缝隙,经一只无形巨脚猛地一踩,裂痕迅速迸裂粉碎,底下万人一震,迅速爬起来趴跪于地面,如找到一根主心骨似的,带着余悸尤存的颤抖嗓音,高呼其主:“侯爷。”
“我数三声,若你不出来,本侯不管是天罚还是天谴都宰了这群愚民!”
对于下面一颗颗臣服低微的头颅,一阵夹带着空气飘荡的异味的寒风,飒飒虚绕于城头,青衣侯面目如罩一层冰雪,却无视得彻底,他所言每字似逐字化作一虚空存在的嗜血手掌,下一瞬就会压着天灵盖骨而来,拧断所有筋骨,残酷碾碎。
众人只觉背后一片湿冷,浑身上下叫嚣着危险,所有杂念粉碎消散,只想快速逃离此地。
不带这样玩的啊,刚经历了一场惊吓尚末回过神来,侯爷您就不能行行好心,别再吓他们了,好吗?
另外,“虞子婴”是谁啊?真生惹得侯爷如此大动干戈?胡莱、雷煊等人亦是一时想不起来。
这名字陌生得紧,倒是一次也不曾从侯爷口中吐出。
虞、子、婴……呃,等等,胡莱与雷煊猛地对视一眼,莫非是那个被侯爷送去城的胖妞?!
别人不知道,可这群贫民却清楚地知道侯爷喊的“虞子婴”是谁,顿时他们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一个个脸色巨变,惶惶如风吹稻穗纷纷跪地:“求,求侯爷恕罪,这,这件事情与虞姑娘无关。”
“对啊,跟无虞姑娘无关!”
除开知道侯爷跟虞子婴两人间赌注的易池他们外,别的贫民都想是青衣侯定是知道是虞姑娘替他们出主意的,青衣侯这是准备逮罪魁祸首的架势啊!
蓦地,一双看死物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贫民吓得面色如土,舌头住住了,声音也窒息了,只觉寸寸皮肤都好似被一把优美至极的寒刃轻轻抹过,下一瞬就有可能鲜血淋漓。
“一!”
“二!”
“……三!”
“愿赌服输。”
清泠如银光洗月,亦干净空灵如冬晶飘落的第一片雪花,好听得紧的嗓音,带着几分孩童稚脆的声音忽地响起,众人顿时心中惊奇,纷纷朝着源回探去。
就见城碑石径出现一抹朱褐矮身影,她身姿若柏,施步轻漫地从那群贫民移离几寸的位置,一路走来。
此时,不少城卫已重新点燃起火把照明,光光朦胧下,少女发浓密睫毛镀上一层橙黄暖光,双眸点漆融浅寒,她仰面望着城墙之上的人,静谧得仿似一尊雕塑。
她、她便是“虞子婴”,贵族们懵了,先不论那粗圆的身材,光是她那一身沾满黄泥不洁的下人装束,就完全就配不上……她那把美好的声音啊!
周围陷入了一种诡异、安静的氛围,纷纷盯着虞子婴,一眨不眨。
青衣侯亦眸光如矩地看着她,只觉浑身诡异混杂着沸腾热浪,似熏得那俊美面容愈发似妖似魔,亦如春盛桃花化水,极艳之色压盖天地一切仙境光华。
突地,他拂身而下,虞子婴只觉面颊被一段柔软冰凉带着紫鸢香气的滑锻擦过,一阵天转地晕,已被他勒住腰肢,便重新携站回城墙之上。
“废除城令,所有贫民升等为平民,重归城属。”低压嗓音若洄雪覆罩,充斥在每一个人的耳中。
贵族们全都僵呆若木塑,看着城楼那两道相携紧挨的人影,喉咙一紧,把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
不是所谓的苦大仇深的敌对关系吗?!肿么一转眼就变成乱世佳人,锋火枭侯,狭路相对时一见钟情的戏码了?!
真妈蛋的惊悚啊!
对于侯爷的这道城令,他们倒亦无声地承应下了,甚至还长松了一口气,他们真的再也经不起吓了,这群贫民想回来便回来吧,千万别再生事吓唬人了啊!
而贫民则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耳朵,竟是青衣侯亲自撤令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