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萧怀素一眼,笑道:“你这丫头平日里话不是很多,怎么今儿个哑了?”
萧怀素眨了眨眼,清浅一笑,“二舅舅一家子我也没见过,如今听外祖母与大舅母这一说,我心里也有了点谱,正在自个儿琢磨呢,都没见着人,也不好说什么不是?”
杜老夫人笑着点头,这近一年来萧怀素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这小丫头慢慢沉下了心性,整个人倒是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心境通明,一点就透,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聪慧的小丫头,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私下里她和杜老太爷说起这事,老太爷只是沉默了许久,但也没说什么,对萧怀素要求严格些本就是他们俩人私下定出的套路,女孩子虽然要娇养,但为了不让这丫头重复她母亲的路,势必就要狠下心肠来。
如今看来,还是有成效的,由着萧怀素这般长大成人,即使将来嫁了人也能照顾好自己,就算他们有一天真不在了,也能放下心来。
只是杜老夫人的这番苦心,萧怀素如今还体会不到罢了。
日子转眼到了腊月,天气渐凉,河道结冰,杜老夫人也接到了杜伯宏途中差人送来的信件,他们本是走的水路,如今却要改走陆路,只怕时间上又要晚上一些,但还是确定在年前能够赶到。
得知了这个消息,杜老夫人也放下心来,吩咐王氏操办好年宴,今年几个儿子都在身边,确实值得好好庆祝一番。
☆、第【62】章 诉职
在前往汴京城的官道上,两辆黑油平顶的马车“嗒嗒”前行着,身后还跟着押运箱笼行礼的队伍,约莫也有好几十人。
当先一辆马车里坐着的正是杜伯宏父子,杜伯宏如今刚过了而立之年,他面庞有些消瘦,面色稍显腊黄,唇角蓄着短须,一双眸子时而闭合,时而微增,神情间有些怔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九岁的杜延林倒是有些坐不住,不时地撩着车帘向外看去,眸中处处闪过惊奇,又转身拉了杜伯宏的袖子,“父亲给我讲讲汴京城里的稀罕事吧,我离开的时候还小,如今早已经不记得这里了。”
杜伯宏看了杜延林一眼,冷凝的目光让后者不由缩了缩脖子,“咱们回汴京城不是来玩的,就你这心性,若是被你祖父见到了,看他不打你一顿手板子!”
像是有些怀念一般,杜伯宏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掌,那里一条条掌纹纵横交错,而这一只手也从当年白皙的少年之手变成了如今手握笔管生出厚茧的中年人之手。
岁月交错,时光纵横,转眼间他也为人父,似乎渐渐体会出了当年父亲对他的用心。
杜伯宏噘了噘嘴,嘀咕道:“不问就不问嘛,那么凶干嘛?!”
杜伯宏对待儿子确实严厉,但每次都有他夫人梁氏在一旁护着,久而久之他在儿子跟前的威严也没剩下多少,真要下了重手打这小子他又有些舍不得。
打在儿身,痛在父心,谁说不是呢?
杜伯宏想着想着,唇角也渐渐泛上了一丝甜蜜苦涩的笑来。
六年了,他终于又再回到了汴京城!
后一辆马车里坐着梁氏与女儿杜延萍,还有梁氏的表妹曲婧。
曲婧家道中落,父母亡故后一路辗转到了福建投奔了梁氏,如今梁氏要随丈夫回汴京城,她自然也就跟着一道来了。
过了年杜延萍就十三岁了,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她身形高挑,眉眼细长,只是皮肤略微有些偏黑,但也不失为一个美人,一出声便是一口吴侬软语,“母亲,这次回到汴京城咱们就不用走了吧?”说着轻轻倚在了梁氏的肩头,模样无比娇媚。
福建的日子和汴京城里一比自然算是清苦的,再说父亲杜伯宏又是那么个正直的性子,油盐不进,他们在福建过得可不算好。
“这还要看你祖父怎么说!”
梁氏叹了一声,她这年纪还不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