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二官人沮丧地坐在椅子上,仰头叹息道:“找不到人家,忧。找到人家,也忧。前忧后亦忧,真无随心所欲之时也!人生何其苦!”
严五小姐忽视父亲的消极,继续兴奋地对严二夫人说:“好的好的。我都记得的!肯定不会漏了马脚!我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母亲也赶快准备吧,咱们一开春就走,沿路还可以好好玩玩……”
严二夫人推开严五小姐:“你就这么等不及?自己去吧,我可不陪着!”
严五小姐抱了严二夫人的胳膊说:“娘啊,您一定得跟我去京城,让您也看看!那身材!那模样!真是棒极了!”
严二官人使劲拍椅子把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哪!家门不幸啊!”
严二夫人气得使劲甩开严五小姐的手:“这都是和你三叔母学的,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教过你!”
严五小姐赖皮赖脸地又挽了严二夫人的手臂说:“这还用教?这是天生的,娘也有这种眼光呀。”
严二夫人急了:“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厚脸皮!”
严二官人也生气了:“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母亲?”
严五小姐马上争论道:“如果娘没有这眼力,当初严家亲表有十几个兄弟吧?怎么就选了爹?而不是文字更有名的大伯?仕途更发达的二表叔?最听话的三叔?还不就是因为爹长得还算好看!”
一锤子下来,击破了瓷器。严二官人大声咳嗽,严二夫人满脸通红,推着严五小姐说:“去!去!绣你的衣服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所谓的嫁服纯粹是拼布条!能不绣就不绣。还说什么准备好了?那衣服穿上,跟百衲衣差不多!你快点去!往上绣个花啊鱼呀什么的,至少要说得过去。这衣服谁也不能代你绣!急着走什么?你还有几天能绣呀?!”
严五小姐大声哀叹,行礼离开了。
严二官人又咳嗽了一下,见周围没什么人,小声问:“那个,她说的是真的吗?”
严二夫人装糊涂:“什么真的?”
严二官人有点儿脸红:“就是,你选了我,是因为……那个……”
严二夫人一抬眉梢,眼光微斜:“哪个呀?”
严二官人又咳嗽,不看严二夫人:“就是……还算好看……那个……”
严二夫人终于笑了:“当然了,夫君那时,往人群里一站,马上就能……就是……还算好看啦……”脸也有点儿红。
严二官人尴尬地咳了两声,站起来,挺胸说:“我去……爹的书院看看,那里,好多事儿呢。”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了。
严二夫人想起当初年少时节的心境,自己笑了一会儿,就招了丫鬟婆子们进来,开始理事了。?
☆、邀约
?一连三次,沈汶发现沈湘在来看她时心不在焉。两个人说几句话,沈湘就闭口不言了,默默地坐她在床边,过好一会儿,才像醒过神儿来一样,匆忙告别。
等沈湘走了,沈汶对苏婉娘说:“你去问问她,有什么心事。”
苏婉娘就在下午估计沈湘练完了武时去了沈湘的院子。沈湘沐浴后,正坐着由春绿给她擦头发。听说是苏婉娘来了,沈湘让她进屋。苏婉娘一见,就过去说:“我给师傅擦头发。”
春绿吭哧笑,沈湘也笑着对春绿说:“你去弄点茶水来。”
春绿把巾子给了苏婉娘,苏婉娘翻到了干的一面,给沈湘拧头发,一边说:“师傅这头发真是又浓又密。”
沈湘说:“你跟我那个妹妹学得也甜言蜜语了,她的头发不好?吃得那么多,还天天睡觉,肯定也是浓密的。”
苏婉娘笑:“她是她,你是你呀。你的头发好还不许人说了?”
沈湘叹气:“我是说不过你。”
苏婉娘趁机问:“你怎么啦?最近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
沈湘又叹了口气。苏婉娘使劲用巾子拧她的头发:“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