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坚互看了一眼。他们两个年纪只差了一年多,两个人从小一起习武一起启蒙学字,有了其他弟妹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与其他弟妹要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元宵灯会后,沈卓和沈湘早把四公主和大皇子欺负沈汶的事告诉了他们。少年人心性骄傲,况且又是朝中首位武将镇北侯之子,两个人一直在私下里商量着怎么给对方个难堪才好。可惜那边一个是大皇子,不能随意报复,一个是四公主,平时也不出宫,一直没机会能让他们干什么,这事就一直搁在了心上。现在听杨氏的话,是让他们听见了闲言碎语也不能行动,一时两个人心中不服,都沉默不语。
沈卓最近天天读棋谱,恶补那些对弈之术,自己深觉开始领悟战略之道。他见两个兄长不说话,大妹妹根本没听出话茬,小妹妹混沌无知,杨氏眉头皱起来,眼里含泪看着他们,马上有了种重任在肩的感觉,笑着说:“母亲不必担忧,我们怎么会公开惹事?”
沈坚反应过来,恢复他了平时笑眯眯的样子:“就是呀,母亲也太小看我们了。”惹事也不用“公开”。
沈毅终于点头说道:“母亲请放心。”
老夫人哼道:“别耍心眼,要知道别人也一样精明。”
沈卓马上嬉皮笑脸地说:“不会不会。”
杨氏叹气:“你们都长大了,不听娘的话了。”
沈汶赶快说:“我听话,我听娘的话。”
老夫人招手道:“汶儿,来让我抱抱,真是好囡囡……”沈汶过去卖了通萌,才与兄长姐姐们告辞出来。
杨氏又把随着出行的沈汶沈湘两个贴身丫鬟苏婉娘和春绿,以及沈汶的乳母何氏三个人叫了进去,嘱咐了一些多加小心,不可在外面让两个小姐露面的话。
众人离开侯府时,天稍透亮。
去城外香叶寺的路上,苏婉娘昏昏欲睡,头一次次地碰到车板上,同坐在车里的沈湘笑着问:“你这是怎么了?夜里没睡够觉?”
苏婉娘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第一次和小姐出城……”
沈湘啧声:“你担心个什么劲儿,有我和哥哥们,还能出什么事?”苏婉娘没敢接茬:沈汶明显担心着她的这些兄长们和姐姐,才在暗地里使劲折腾。
如果紧赶慢赶,一个时辰也能到香叶寺。可沈毅知道沈汶第一次出来,怕她受不了颠簸,就让马车慢慢行走,接近午时,他们才到了香叶寺。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大皇子也得到了镇北侯府的儿女们早上如期离府,前往城外香叶寺的报告。
大皇子正在新婚中,情绪很好,语气淡淡地问:“都准备好了?”
幕僚回答:“都安排下去了,这次,肯定让镇北侯府丢尽脸面,沦为京城笑柄。”
大皇子伸展了下双肩,提前放松了一下。
香叶寺地处偏僻的山脚,只是一个小寺院,里面加上主持,总共就三个和尚,平时根本没人来。侯府这些年一直给着供奉,支持着这个寺院的开销,大概就是因为这几个孩子春天总要到这里踏青游玩几天。
寺院里早就准备好了给他们的斋居,是一排院落,因为沈毅带了侯府几十个护卫,屋子不够,沈汶和沈湘以及自己的丫鬟都挤在一个房间。
众人用了午饭,再安顿下住的地方,寺院里走走,一个下午也就过去了。明天才正式踏青,大家早早地用了晚餐就去睡了。
苏婉娘与人同住,就无法练什么瑜伽功,她已经到了城外,眼看就要见到季文昭,更安不下心来,一夜辗转反侧,没睡多少觉。
次日清早,大家在寺里用了早餐,沈毅就带着众人出了寺。
香叶寺建在山脚下的一片缓坡上,周围种了各种果树,还有小块农田,靠山泉灌溉。此时仲春时节,各色果树有花有叶,农田上一片新绿,漫步其间让人心旷神怡。
这群五谷不分的勋贵儿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