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记起,昨天小途在把刀子递给她之前,特意用衣服擦了擦,他说那上面都是他手上出的汗。现在想,恐怕他真正想擦掉的,并非是汗,而是他留在刀柄上的指纹。
然后她把刀子接过来,握在手里翻看。
看完还给他时,他仍然是用手指捏着刀面把刀接过去的。
于是那把刀的刀柄上,只留下她一个人的指纹!
这是其一。
还有,今天来给她报信的人为什么是小途这个新来的,而不是以前做惯的小伍或二花呢?
回忆之前她叫他赶紧去拖住唐壮不要轻举妄动,那时小途跑出去的背影令许瞳觉得十分古怪。当时来不及分辨这种古怪背后的真相,现在仔细想想,许瞳找到了答案。
小途跑走的姿态,太过迫不及待。从他骨子里似隐隐溢出一种喜从心来的兴奋,仿佛他这一跑开后,便会有什么事能够即刻大功告成一样。
想到这里,许瞳嗤地笑了一下,声音充满自嘲。
或许唐壮根本就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说到底,不过是个早就设计好的阴谋而已。
这阴谋背后的主使者和策划者,并不难猜到是谁。
他们先制造事端,把顾辰支开,然后设下圈套,对她下手。
顾辰不在,她便失去自保的最佳时机;就算他日后火速赶回来,到那时她的罪名也恐怕早已经坐实,再也无力回天。
在章真瞳眼来,她抢了她的未婚夫不说,连她舅舅也因为她才坐牢,这样新仇加旧恨,今天这一幕便不难想到,这一切必定是严昌石在章女怂恿下精心设计出的一番好戏。
原来她同她之间,永远都和平不了。
●︶3︶●
没有任何家人的消息。
许瞳觉得不安,她担心他们有事。
不断有人走马灯似的出现在她面前。
那些警官都面目森冷,形同判官,同她讲话时怪声怪气,言语深处藏满看好戏的意味,时不时劝她诚实交代,怎么样动手伤人,或许也可获得从轻发落。
许瞳冷笑。
轻判?怎么可能。
他们不都是严昌石的人吗?不过是来看她的好戏吧。
之前许瞳统统沉默不作声。这一次她不耐烦起来,淡淡告诉此刻眼前这位警官:“人不是我伤的。”
那警官居然满脸鄙夷和不耐,“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你骂“你哪里都敢动,活腻了吗”;之后就冲向伤者,等再分开他就中了一刀躺在地上,你怎么说!”
许瞳盯着他,静静说:“我没有冲上去,是有人在背后推我。你们应该去找推我那人问话。真正的凶手是他不是我。”
那警官眉一皱,脸上闪过一抹惊奇。
许瞳在心底冷笑。
果然这警员是被严昌石收买过的。一听她居然摆得出事情真相,他便再沉不住气。
在他们心里,她应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蠢得直到被判刑那天犹自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才对吧。
那警官很快收敛好情绪,义正言辞的喝问她:“别企图转移嫁祸!你诬陷是人家做的,可是刀上都是你的指纹!你怎么解释!”
许瞳笑一笑,几乎懒得解释。
其实他们何必要多此一举审问她呢?大家彼此根本心知肚明,这件事早被严昌石计划好,她无论说什么都是假的、都是狡辩、都是拒不认罪,反正无论她认不认罪,只要他们警匪合作,一口咬定行凶的是她,她的罪名就算坐实了的,何必还妄想从这像模像样的过场里能够逼她亲自点头忏悔认罪呢。
许瞳看着那警官,微笑说:“警察同志,您并不知道为什么刀上有我的指纹吗?我还以为严昌石事先已经告诉你了。”
那警官被她这样一说,一张脸比刚刚变得更黑更沉,他对许瞳恶狠狠地警告:“你不要为了逃脱罪名,就企图连执法人员一起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