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伏之前,阿贵派人花了三天时间往山上搬运石头,当时总嫌手下人偷懒,不肯出力,搬的石头不够大。
此时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费心费力搬上山的石头一个汉军没砸到,全用来砸自己人了!
“快撤!”离阿贵不远的杨千万,在几名亲兵防卫下朝后撤退。
“撤!”阿贵也知道此次设伏已经以失败告终,连忙带人朝垭口后方退去。
亲兵们举着仅有的几面盾,护在阿贵头顶,防着上方落下的石头。
但石头自山上滚落,速度加本身重力,其力道何止千斤,岂是盾牌能挡得住的。
只要被砸中,基本都是盾碎人亡。
走出一小段,亲兵就被砸死一半,阿贵也被一块石头砸伤了手臂,狼狈不堪。
山上还有汉军弓弩手,居高临下不停射箭。
整条谷道都是氐人的哀嚎声!
阿贵只能贴着山壁,边寻找躲避石块箭矢之处边艰难前行。
到最后,干脆将手里的大刀都扔了,一手抓一名死去的氐人,以挡住箭矢。
直到天黑,五里多的垭道才终于走完。
出了垭口,终于没有石头落下。
阿贵不敢停留,又一口气跑出十余里地,见汉军没有赶上来,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全身脱力,大口喘着粗气。
这一路,相当于在鬼门关徘徊,与走黄泉路没什么区别。
“大王,喝口水吧。”一名亲兵递过水袋。
阿贵抓过水袋,猛灌了几大口,方才略定了下心神。
站起身来,左右一看,身边才寥寥几人。
叫人点亮火把,收拢残兵,清点了下,跟出谷来的,不到千人!
自己带上山的近六千,加上杨千万的五千。
这一战,损失将近九成!
并且阿贵知道,这些人几乎是自己和杨千万的全部精兵。
两人所控制的剩余氐人,大多是老弱妇孺。
只怕以后两人都要依附窦茂和雷定过日子了,搞不好还会被他们直接吞并。
“杨千万呢?”阿贵随口问道。
“杨大王被石头砸断了腿,还没出来。”一名士兵上前道。
“哎!”阿贵长叹一口气。
谷中处处杀机,好人都难得跑出来,何况断了腿,只怕性命难保。
本来与杨千万不和,此时也不免兔死狐悲。
“走吧,快回凤县。”阿贵也只好催促剩余人赶紧回去。
此地肯定留不得,汉军随时会追上来。
到了凤县后,据城而守,只要不出城应该还能坚守两三日。
然后赶紧派人去河池报信,让窦茂和雷定带兵过来支援。
凤县一失,汉军就可以一路进军到河池城下,他们拎得清轻重。
凤县城头,十几名士兵稀稀落落的靠在箭垛边打瞌睡。
阿贵带兵去箭峰垭阻拦汉军了,所有人都觉得凤县安全的很,没什么值得守的。
入夜不久,有火光自远处往凤县而来,县城上的守军终于打起了精神,看向火光的方向。
如无意外,是大王得胜归来。
没一会,那队人马押着几十辆车来到凤县城下。
“快开城门!”车队中有人大叫。
城头上的人借着火光一看,来人皆是氐人装束,只是好像一个都不认识。
“你是从哪来的?好像没见过你们。”一名小头目朝车队问道。
“我们是百倾王手下,你们自然没见过。”车队中也有一名头目回道。
“原来是杨大王手下之人,你们不是随我们大王去箭峰垭伏击汉军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箭峰垭的汉军不堪一击,早被我们打败了!只是汉军的好东西太多,我们好不容易寻了这些车子,却根本拉不完。两位大王就叫我们先拉一些回来,再多叫些人带多些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