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在祠堂那里的事情钟翁经靳公问起,一去便同靳公说了。
留在祠堂里同老夫人说话?
靳公当时的神情很复杂,连着钟翁的心都有些不上不下的起来。接着靳公便吩咐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寡月是在巳时末的时候离开靳公府的,没有同府里的人一道用午膳,直接告罪临时来了急事。
钟翁再回来的时候听说南衣少爷早上就走了,便也没再多想。
——
靳公府内的一处宅院,九曲桥外是沃土养育的花树,春秋两开的花卉种植了一院,这里的主人似乎也很喜欢桂树,从院门至大堂外一路都可见桂树,所以这院子所幸就被称为香桂园。
一个身穿着青绿色厚褙子,云青双杂色绸缎裙子的女子手中拿着一个靛青色的盒子从院门口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婆子丫鬟。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女子虽说上了年数,与她家主子一样都还可见美丽的姿容。
房里头立刻有人迎上前来。
“琼娘,什么事情这么高兴?”一个小丫鬟忙上前来笑问道。
“进去,进去再说。”琼娘难得高兴地笑答道,末了,买过门楹,又朝那丫头问道,“大夫人呢?”
“夫人才在榻上歪着,听说下午谢府里头要来人,想着是不是可以……”屋内一个婆子凑上前来说道,说道最后一句又动手做出动作。
琼娘懂是“摸骨牌”,其实这些年大夫人也着实是不容易的,这院子里头没个男人的,也不怪大夫人爱打骨牌,平时也就打牌、听戏、赏花得以打发时间……
正歪着的谢珍听得一大伙人进来,莫名有些烦躁。
“大夫人?”琼娘进来唤了一声。
就听着一声懒洋洋地回应:“没睡,进来吧。”
琼娘进来了,说了些库房里头的情况,谢珍仍旧闭目懒洋洋地撑着额斜躺在榻上,没有兴趣,也没撵人走。
琼娘自觉无趣地住嘴,方将手中的盒子打开。
“夫人,您瞧瞧这款首饰吧。”
这时谢珍才睁开眼来,入目的是款金玉步摇簪子,只是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目,成色普通,这镶金部分虽是真金,这玉……也只属中等,不是什么极好的行货,可是……这样式,是颇好的,不对,是压根没有见过的款式。
这时候谢珍竟然坐正身子,伸手去拿那簪子,谢珍这一拿,远处的丫鬟婆子都瞧清楚了。
每一处的设计都很独到,看得出是用心思做的。
“今年的首饰是找哪家打的。”谢珍说道还不待琼娘回答又道,“赏。”
谢珍这般说琼娘并不觉得奇怪,只是……
“就这簪子吧。”
显然谢珍是说去白马寺时就戴这簪子。
待谢珍将簪子放回盒中,琼娘忙道:“夫人,这簪子……”
“嗯?”
“这簪子不是今年打的首饰,是人送来的。”琼娘忙解释道。
显然一屋子的人都讶了下,送簪子,莫不是女眷送的?
谢珍也是这么想的忙道:“哪家夫人送的,眼光不错。”
琼娘放下手中的锦盒,朝着门口走去,她将那些丫鬟婆子们都撵了出去,又关上门后,才坐回榻前的椅子上。
“回夫人,琼娘当时也只是瞧着这款式新鲜,从没见过类似的,所以才拿了来,哪里晓得是那……庶出长子……。”
琼娘特意在谢珍面前改了对“靳南衣”的称呼,也察觉到谢珍的神情顿改,忙着解释道:“夫人,钟翁说是那边送错了,要奴才再送过去,奴才也瞧着这簪子可能是送错了,包上了便错了盒子……可是这送错了也不好再换回去,便是留下用吧……”
琼娘忙说着自己的想法,谢珍凝着榻旁案桌上那盒子,说实话她也没找到合适的首饰,这首饰也是目前见到的满意的一个,留下又觉得不妥,毕竟是仇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