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七月下旬了,白日里天气还是很热,到了晚上的时候天气转凉,若是就这般睡下,肯定是要感上风寒的。
顾九将薄毯展开,盖在身上,这样盖着又觉得些燥热。
这个时候,也确实是难过的。
——
从花溪县运往长安的粮草也着实是在路上耽搁了数日。
浩浩荡荡地队伍从东城门绕至北城门,从长安北城门入军营。
这一队人马脸上都有疲倦之色,想起三日前将渡黄河的时候就遇到了埋伏。
还好洛营的派出了大军相互,粮草没有损失,倒是牺牲了一些将士。
寡月是不会再允许自己受伤了的,为了顾九,他要好好活着。
粮草队伍,穿过城北,直往长安北营而去。
“诸位就先行在北营将就一夜,明日等候上头吩咐吧。”一个北营的驻守将军说道,他鹰厉的目扫了眼众人,又将目光落在寡月身上。
寡月低垂着眉目,心中清楚这人意欲何为。
如今的兵部和军营,当是大部分都是当今太子的人。而“靳南衣”得罪过太子妃,所以那人才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至于“杀人灭口”,他量他也不敢。
一个驻守北营的将军,区区正五品,靳南衣现在虽为外官,也是翰林正四品。
况且,太子也不想就这么与靳公结仇吧,靳南衣再不受待见,如今也是靳公长孙,靳公虽在朝中无位,太子就算权势滔天也不会无缘无故想去得罪的。
寡月不甚在意随着众人进了营帐,万石的粮食已送到北营,这个时候就算是有心人想做手脚,便也无济于事了。
洛营的人与兵部户部的人都清点过数量,也检查过粮草。
他知晓睡上一觉,等着次日的皇上召见。
“主子,您要洗漱吗?我去给您打热水去。”小易瞧了眼主子说道。
寡月颔首,小易出营帐的时候,寡月瞧了一眼一旁打理床铺的宁远道:“宁远你陪着小易去。”
宁远放下手中的事,跟着小易出去了。
萧肃抱着剑站在一旁,凝着寡月,淡声道:“主子,我今日守着,你安心睡。”
萧肃是个聪慧的,什么事便是一眼看穿,一语道破。
太子的人不会杀了“靳南衣”,却指不定会生些什么事情来。
寡月自是相信萧肃的,有萧肃在他也能安心许多,因为粮草的原因,这一连赶了半个月的路,他们骑马而一部分士兵是步行,所以行的并不快。
小易和宁远打了两桶热水来,四人分了草草的洗漱了,寡月也累了,安置着歇息了。
听着榻上主子浅浅的呼吸,小易给宁远使了个眼色,道:“你累了,便早些去睡,我守一会儿,再唤醒萧大哥。”
宁远点点头,向着一旁的床榻走去。
夜里是萧肃守着,他抱着剑,披着一件衣服去营帐外转了转。
正巧就瞧见一个黑影闪过,他眉头一动跟了上去。
见那黑衣人目标明确,直往一个地方而却。萧肃眼一眯,认出了那地方是放粮草的营帐,几个时辰前他跟着粮车来过的。
那黑衣人手极快,从一旁军营里燃着的篝火取出一跟燃着的火把,就要往粮草营扔去。
萧肃骇了一跳,心道若是太子的人,也万不可真的这番做的,这粮草是关乎大雍驻守西凉的十多万人的性命,他岂能如此轻贱的将它们付之一炬!
萧肃身形一闪,忙挡住那人面前,同时以剑鞘击掉那人手中的火把,火把被击掉,在地上滚了滚,因为是蘸着猪油的不容易熄灭。
那黑衣人眸光一凝,踏步走向那火把,一脚将那火把踢进营帐。萧肃眸光一寒,一抬脚,将那火把反脚朝着黑衣人踢去。
那黑衣人没有料到萧肃这么临空起身,那火把直直地朝着他飞来,弄了他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