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易接着昏黄的灯影朝主子端着的白瓷碗望去,见着那里头漂浮着的花瓣,一瞬间,似乎懂了什么,他捧着碗一口饮进。
宁远睡的比较沉,再醒来的时候是寡月唤醒的,白日的时候宁远昏倒后寡月便给他施针灌药方醒来,没过多久又睡上了。
寡月应璃王的吩咐给宁远灌了紫藤花水,方命他再睡下。
“剩下的,给那车夫官差,还有那病重的两个大人端过去。”卿泓说道,转动着轮椅离开,青衣忙跟了上去。
从房里头出去,寡月未听到璃王卿泓的其他吩咐,青衣推着璃王离开。
在璃王出院子的时候,寡月蓦然间觉得,这个少年,虽是一身紫袍华服,顶着皇子的荣誉而生,却是异常的孤独……
这一瞬,他从璃王身上寻到了一丝与自己相似的宿命……
或许,很多年前,是他一叶障目了……
罢了,寡月收拾好心情不再去想。
这时候又瞧见李县尹从外头走来。
“靳大人啊,我们县竟然只有老村头有一家种紫藤花的,只是那家里人每年都瞧着花开花落并没有想去收花儿啊,哎,这会儿那家的两个老人是肠子都悔青了啊!”李县尹愁眉苦脸的说道。
寡月不置可否,只好上前安慰道:“县尹别忧心,这里临近洛阳,洛阳一定会有,就算洛阳人没有收紫藤花的习惯,到了江南那富庶之处,又有许多的爱花人,珍藏了紫藤花的,也该是有的……”
李县尹这么一听心安了许多。
再过了一日,璃王那里便接到了两个消息。
除去邙山县,还有附近的三县瘟疫开始蔓延了。
事出紧急,他没有料到,隔壁两个县竟然有意隐瞒,当听说璃王已到了邙山县后,才有人报上来。
如此视百姓生命如儿戏,璃王卿泓那么一个温润的人,竟是发了火。
不过却也得到了好消息,昨日服下了紫藤花熬得水的六人,小易和官差已神色正常,车夫和宁远次之,那两个同进士却表现的不甚明显,虽是如此老医官们皆说是可喜可贺的,那两个大人若是放往日染病的人是三日就要病发而死的,却是一直吊着。
如此一来,医官们都认为紫藤花对这瘟疫是有效的。
“靳南衣,若是此次‘瘟疫’能平息,你是大功。”璃王卿泓当时只是说完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寡月怔到那处,没有想到,被贬途中却能因此立功。却也未曾想到得意,因为,一切帝王说了算。
——
“主子,长安、洛阳、晋阳、咸阳、汾阳等地运来的陈年紫藤花分了四个县,一个县紧紧得到十斤……”青衣说道,低下头去,“实在是……想着将紫藤花晒干的百姓太少了,珍藏的也太少了。”
“江南呢?”轮椅上的少年只是淡淡地问道。
青衣怔了下,低下头去,“主子,江南百里加急的人属下想当是赶到了!”
“春日里瘟疫传播更为迅猛,一直得迎接夏日来临这瘟疫才当是真正能平息,所以,无论如何这紫藤花还是等多多筹集,再者,长安御医苑会来许多御医协助治疗,命他们研制出更有效的方子,紧紧靠紫藤花压制病情是不可取的,那些身体不强,又没有习武的便是保不住命的。”
“是,主子!”青衣领了命,又出去忙活了,只盼着这瘟疫能早些平息,王爷便能早些回去了。
——
三月十五,快马加鞭的送信信差才赶至江南。
送信的信差从江南司衙门,见过江南安抚使赵勰,赵勰得了令,便亲自骑马带着几个大人去了轩城司衙门。早些年,他是吃过璃王的苦头的,所以,这也叫吃一堑长一智的说,当年璃王的“杀伐决断”他可是领教过的,他可不想再得罪了璃王。
顾家的案子再翻,姚家的案子断定,他这江南安抚使没给扣一个惩治不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