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
的确,为何没有一个牧羊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他不记得有没有了?
他为何没有注意到?不过,这倒是让他上心了。
来人唤阿羽,一个守城的士兵,二十岁,死过一个妻子,本是祖籍晋阳,却随着祖父从妻子死后,一直在这里守城关。
落日的余晖渐渐的褪散的时候,顾九才想着离开,她转身就被灯笼的光影刺了一下。
那男子举着灯笼递,没有料到自己的灯笼举得太高了些,伤了她的眼。
男人放下灯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天还没有全黑,不过是他担心她要走夜路。
顾九这才打量起这个男人来,墨泼似的浓眉,修目,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同北地男子一样,有些带着尘垢的面。
“你拿着吧,夜路不好走。”阿羽说道,声音沙哑。
北地的风沙大,顾九知道他的嗓子是被风吹成这样了的。
顾九接过他递来的灯笼,笑道了声谢。
那一笑阿羽尘垢满面的脸上抹上一抹薄薄的红晕。
“不谢不谢。”他挠挠头,尴尬道。
“小九。”顾九提着灯笼和篮子转身离去。
阿羽这才意识到,方才她是在告诉他,她的名字了。
他望着顾九,转身下了楼梯,心中颇有些惴惴不安,忽地他上前数步,追了上去,在楼道里唤了一声:“我们……能做朋友吗?”
顾九步间一滞,心中有些好笑,没有回头,下了城关。
她会来还灯笼的,你说呢?
之后,顾九又开始卖油条、油饼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月末她都没有再往城关那边去了,那灯笼一直搁在家里,也没有机会送去。主要的原因还是,最近镇子里来的外来人不多,她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了,不仅是她,还有这镇子上的其他人,她不得不将起床的时间放到更早,将收摊子的时间放的更迟些。
可是,生意依旧如此,每日进三十来个铜板,没有再多,路上没有再见到外来的商旅,本镇上的人买她的油饼油条的也依旧是那么几个老顾客。
为此她不得不将价钱调整到一文钱一个油条一个油饼,没有办法,为了生存,不然这个冬天,她过不了。
过冬前她捡了许多的柴,还花钱买了一些碳,家里的面和米都储备了一些,可是她还是得赚钱,这些东西远远不够,若是来年草原的夏季来得晚,直到明年的五月草原上都不可能有野菜。她还要赚钱买几只羊,这个年夜,就算一个人过,也要过好……
十月末了,草原已经落了一场雪了,顾九为了节约炭火,只是保持着炉子里有温度,并没有往里头加碳。
“剩下的面全炸了。”
顾九等了许久,街道上没有一个人靠拢,将将要收摊的时候,竟听到这一句话。
她错愕了一瞬,没有立即动,她垂眼,过了一会儿,见来人还站在她的摊子前,她才往炉子里放了几块碳,让炉火烧的更旺些。
她将剩下的面,捏成饼,来人哗哗的从钱袋里倒出许多的铜钱来,顾九揉着面的手一抖,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少说有二三十文吧……
顾客给了钱,她便开始加快速度的炸起来。
剩下的面做了十六个油饼子,她用纸包好,递与那人。
抬眼,才认出这个已在她摊位前站了许久的男子。
“阿羽。”她声音沙哑的唤了下,到不是因为什么情绪,只是因为天气太冷,她吹了许久的冷风。
“我站了这么久你才知道是我。”那人接过热乎乎的油饼子,憨厚的笑道。
“我从镇南走过来,瞧着看着有几分眼熟,走近一看,还真是你。”他继而再道,已经开始啃起了饼子,他边吃边将几个油饼递与顾九,“你也吃。”
顾九哪里肯接过他递来的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