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悠悠荡荡,没多时已是黄昏,那方渔歌传来,女子们的歌声也渐渐小了下来。
等君回,为何还不回……
等君归,为何还不回?
顾九撑起身子,拿过放在一旁的竹竿,听着河水的流淌声,和少女远去的歌声,她顺着河流的下游而去。
脚下的泥土湿漉漉的,她却是一直向下游走去,直到,鼻尖充斥着一股奇异的味道,是花香,很熟悉的花香……
是的,曾几何时她在闻过的,如今她闻着熟悉入骨。
这花香让她全身每一处都颤抖起来,没想到在她最迷茫的时候她还能闻到这花的香味。
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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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的寡月羞臊死,走起。
☆、第二十章 缠郎怨(二)真相
一身黑衣的少女仰起头,清风拂面,她突然觉得久违的轻松,榴花的香气也是这般好闻,宛若置身梦境之中。
是梦吧,那但愿不要醒来……
只有这一刻,她才感受到,这是真正的自己,她是自由的……
不是谁的笼中之物,她为自己而活着。
她伸手采撷下一朵鲜红娇艳的榴花。
至于鼻尖细细嗅起,唇边扬起一抹浅淡的笑。
大门“吱呀”一声,一个着素衣的少年端着一个大木盆子从屋内走出,他穿着木屐,抬腿跨过过门楹,朝河边走去。
他命卫簿回江南轩城一趟,除去轩城几个作坊铺子,还有向靳郑氏汇报这方事情以外,还要打听一下华胥楼主的下落。
寡月一手揽着大木盆,一手捂着唇,抬眼他看了一眼西方天际,夕阳似火,目光慢慢的收回,又望了一眼似火榴林……
他抬起脚朝着榴林处的河流走去,宽广的河面上,夕阳与河面相连之处,一叶扁舟远去,渔舟唱完,这样的意境给他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震撼——
他布鞋踏入湿漉漉的泥地里,让他回想起一些往事,禀德十年会试即将开考的时候的一些事。
他慢慢的靠近河边,忽地,他不疾不徐的步子,猛地止住,端着大木盆的手一抖,显现摔落下来。
他望着河边青草畔坐着的黑衣人,“他”手支一根竹竿,背影清瘦而又萧条……
他心中的震颤被强压下去,或许,只是一个远旅的浪子。
他不甚在意的朝河边走去,踩下接近河面的基石,将木盆放在最后一块基石上,拿出脏衣服开始搓洗起来。
其实他穿过的衣服都不脏,只是需要清洗罢了。
夏日的河水温温热热的,接触着指尖的皮肤,无比舒适,他惬意的勾起唇角,无比舒坦。
寡月的长袖高高挽起,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臂膀,他将一个竹筒罐子拿出,洒上些许皂粉,揉搓起来。
顾九早就听到有人来了,见那人不过是来浣衣的便也不甚在意。
坐了许久,她才闻到那浅浅淡淡的草药味,方才被榴林中的榴花给淹没的馨香,此刻随着晚风渐渐清晰……
她眉头微动,有些不可置信,或许只是自己太过于怀念这种味道了吧?
那人如何会在这里?
那人也不会她在哪里,就在哪里的……
许是执念太深,融入脑海,挥之不去罢了。不必太在意了,这些都是执念罢了,执念锁住人思考……
她苦笑勾唇,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上。
她想去找他,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是否该去宫门前守株待兔?
可是她眼盲,走至宫门,或许得花上许久了。
她沉思间,浣衣人已拧干了衣服,将衣服放进小木盆里,装皂粉的竹筒被收好,他起身准备离去。
少年的额际淌着汗水,经过一番运动,身上的那股味道也愈发浓了,突来一阵暖风,那药香味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