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及第,三元及第啊!”长安城中的大儒们疯狂了,大雍史上第一个三元及第,的确是一件让全城兴奋的事情!
“轩城乡试之解元,礼部会试又中解元,殿试又中了状元!”一个一个如数家珍似的念念叨叨着靳南衣之事,如今快弄得长安城中的三岁小孩都知道靳南衣的名字了。
醉仙楼的甲层一号房火了,大雍开国以来第一个三元及第的人住过的客栈房间顿时成了香饽饽,一时间大商豪商们都挥金如土订了这间房给下一届要考的儿子用。
甲层一号房被大雍一纸商以一千两银子买走两了,一时间许多人伤心了一阵。
后来又听说住乙层一号房的出了一个榜眼,于是於思贤人还没搬走便被人惦记上了。富商们都将目光投向了醉仙楼乙层一号,早前就和老板商量好,榜眼爷还没走银子都抬来了。
一时间榜眼的乙层一号房竟然被炒到了两千两银子。
於思贤对此表示无语望天,依旧照住不误,这本来就是他定的宅子,他如何不住。
——
四月,紫藤园中紫藤花枝繁簇似锦,如梦似幻。
“那日那皇上都问了你些什么?”顾九将茶盘放在石桌上。
寡月接过顾九的茶,示意她坐下。
顾九轻撩起衣袍坐在他面前,只是一瞬那右眼又跳动了数下。
寡月将茶盘中的茶点取出推到顾九面前,方笑道:“圣上问了一些学问方面的,后来……”
“后来怎么了?”顾九拿着茶果的手一滞,急切的问道。
少年见状一笑道:“后来亲见的时候,他问我在哪里上的学,由何人所教,日子过得怎么样……”
顾九微讶了一下,皇上连这些都问。
半晌,顾九沉凝了片刻,这些日子还真是有些没缓过来,一晃,小寡月真成了状元爷了……她顿了顿,痴痴然再问道:“待到四月中旬真的要披霞游街了?”
寡月微微愣了一下,伸手有些慌张的握住顾九的手,这几日顾九的频频失神他看在眼里,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担心着什么?她明明就在他眼前,而他感觉她离他这么远,身在长安,却如同置身于镜花水月之中一般。
“是的。”他清澈的凤眸凝着少女,柔声说道,“九儿,亟待五月入翰林,我便去汾阳见靳公,等我再以南衣之名入靳公门楣,立即求娶。”
顾九震了一下,未曾答话,只是微勾唇一笑。
许久倒是顾九先开的口,她笑问道:“大雍史上最年轻的状元爷,您今后除去入翰林外,还有何打算?”
寡月身子一僵,俊脸微微发红,而后沉声道:“自科举产生以来,所出状元数百人,也不乏平庸之辈。为数不少的人高中之后一事无成,他们性格怪癖,饮酒成癖,穷困潦倒,暮年凄惨……”
顾九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而寡月却是勾唇笑道:“世事无常,三分天命,七分人为,九儿放心,也许我不会成为一个人人都称赞的好官,但至少不会落得凄凉下场……”
凄凉下场……还有什么比落迫的罪臣之子更凄凉的?
他微勾唇角,抬眼望着对桌的少女,数瓣紫藤花散落在她的发髻,还有浅蓝色的娟纱襦裙上,她白皙的皮肤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清眸之中似有散不去的心忧。
突然来了一阵大风,二人头顶的紫藤花摇曳了许久,片片花瓣似雪一般的飘落下来。
落得满桌都是……
顾九伸出手要将那些花瓣扫下桌,却瞧见少年将那一片一片的花瓣拾起,放入茶盘里。
“紫藤花瓣能解毒、止吐、止痛,祛风通络……”他微勾唇角,很快的将那茶盘里装了满满的一盘,“留些阴干了做药……”
顾九听他如是说,也动起手来。
“这花朵还可以绰水凉拌裹面油炸,制成‘紫萝饼’、‘紫萝糕’……”那人继续道。